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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忘秋自凌洛剛開始說起這些事的時候,就已經驚到喪失了言語。
他想開口怒罵責備凌洛,可他發現,自己又有什麼資格?
這發生的,一切的一切,說到源頭,不正是因為自己嗎?
他對堇年自詡深情的愛,竟然到最後,間接毀了兩個家庭,毀了兩代人的幸福。
這些代價太大了,沒人承擔得起。
司忘秋後悔了。
後悔自己多年來棄家庭不顧,甚至後悔,當年對堇年的動心。
···
「滴嗚~滴嗚~滴嗚~」,門外響起警笛聲。
凌洛笑了,笑的很放鬆。
這一天終於來了。
該說的也說了,該罵的也罵了,想做的也做了,她沒有遺憾了。
所有的一切,也該畫上句點了。
王警官拿著手銬走進來,阿強已經落網,全盤交代了凌洛的事情,他這次直接是來抓人的。
凌洛面色平靜,非常配合的戴上手銬。
出門前,她停了下來,回過頭,又一次看向她的丈夫。
他愛了那麼多年的男人,此刻就站在那副荼蘼花畫旁,看著自己,欲言又止。
「司忘秋···」 凌洛把男人的眉眼,還有畫中一如當年的荼蘼花盡收眼底,淡淡開口,「如果可以重來···」
「我希望不曾認識你。」
荼蘼花在畫裡依舊開的旺盛,卻在凌洛的心裡,盡數凋零。
司忘秋呆呆站在原地,看警察把凌洛帶走,心裡一點點空了下來。
他想做些什麼,又想說些什麼。
可最後又什麼都沒有說,也什麼都做不了。
···
大門又一次關上。
「咔嚓」
一聲清脆的裂響,掛在牆上的畫鉤斷了,連著那副一家三人的油像一起,掉在了地上。
畫面在地上顛倒反轉,把裡面所有上揚的嘴角,都變成了悲慼。
這個家沒了···
蘇城。
吳她在中心醫院的4樓病房,又一次看到了媽媽,聽護士講,她已經在這住了5年了。
命運殘忍。
爸爸是在3樓走的,他到死也不知道,自己找了那麼多年的妻子,那時就無聲躺在他的樓上。
···
吳她慢慢走到夏堇年面前,最後的短短几步,卻走的費盡了力氣。
「終於找到你了啊···」
吳她看著夏堇年瘦的不像樣子的臉,泣聲說。
沒有回應,沒有知覺,夏堇年閉著眼睛,像沉浸在一個很沉很沉的眠。
吳她彎下身,握住夏堇年的手。
還是那隻會握著她手腕,一點點教她畫畫的手,還是那隻在她哭鼻子的時候,會溫柔拭去她的眼淚的手。
可媽媽的手此刻卻觸感冰涼,還有缺失水分的粗糙,面板緊緊貼著骨頭,了無生氣。
她是受了多少苦。
「對不起···」
吳她把媽媽的手放在臉頰,一遍遍道歉:
「對不起,那麼久才找到你···」
「對不起···」
吳她難過極了,她恨自己沒用,媽媽明明就在蘇城,自己卻一無所知···
如果她當年能一早找到媽媽,是不是爸爸也不會累垮身體,不會到最後···
病房裡,一開始還有些壓抑的哭聲,越來越大,越來越大,最後變成嚎啕大哭。
藏不了,止不住。
沒人注意,那個沉睡5年的植物人病人,另一隻手的小拇指,此刻極輕,極輕地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