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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租界初設的時候,誰能想到現在這地價能翻上幾十倍出去?而且還是有價無市——那些洋鬼子,現在可是不再永租給華商了。
這可是蠍子拉屎獨一份!
眼瞧著那姓梁的上門逼起了債,把算盤打到了朱家的老本上,早把朱家大房當成自己家業的朱二爺自然要站出來,保全“朱家”的財產。
可卻想不到這徐家的女娃兒年紀雖小,倒是自有主意,不單一口嗆住了外人,就連同自家人也給一口堵死了。
當真不愧是大戶人家出來的小姐,那怕再是偏房所出,那也有大戶人家的底子啊!單就是這心思……可真夠細的!
瞧著眼前的徐家小娘子,朱二爺的心裡暗自懊惱起自己太過心切了,這徐靈芸可是徐家的小姐,雖說現在徐家大不如過去,可擱幾十年前,單是提一聲上海的徐家,便是誰也不敢輕視的人物,即便現如今,這徐家沒落了,可畢竟根基尚存。
更何況,相比于徐家,祖籍安徽的朱家不過只是個剛來的外來戶罷了,也就是前幾年做了幾年的買賣,在這上海的地界上,到底也還算是個人物,可現在不也是家破了嘛。
而現在徐靈芸話裡藏話的一番微點,讓朱二爺臉上一陣尷尬,同樣也意識到,眼前這侄媳婦雖不過只是徐家偏房出來的小姐,但也絕不是個任人欺負的主,打斷骨頭連著筋,萬一惹惱了徐家……到那時候,可真是有些麻煩啊!
正當朱二爺的那份玲瓏心思浮動的時候,而正站在一旁的朱宜濤,這位朱家二房的獨苗兒,原本還正貪婪地盯視著穿了一身孝服、逾顯得嬌媚動人的弟媳婦兒,其實,打從當年他那堂弟娶了這媳婦後,他那雙眼睛便沒少在其身上打量,可也頂多就是打量罷了,但現在卻不同,現在那堂弟死了,這朱家大房按道理東西得歸二房了,自然的就是這朱徐氏,嗯,想到這,他的心底便是一熱,甚至下意識的把其當成了自家的禁錮。
現在朱宜濤一聽她這麼說,便立即跳出來為其撐起腰來。
“就是,到時候咱定要把這些個忘恩負義之人告上官府!靈芸,你放心,到時候我一定幫你!”
說的是詞嚴義正,話是冠冕堂皇,可那心底的齷齪想法,卻又隔著那層肚皮,不為外界所知,但那副齷齪模樣,徐靈芸又豈會沒看在眼裡,那裡會給對方機會。
“這倒是不用勞大伯的大駕,大伯與少爺雖是至親,但公公和二叔,卻都早已分家另過了,現在朱家長房雖只餘奴家一人,但凡只要奴家有一口氣在,這一門便不算絕了,這家務之事,自不能勞外人之手。”
而穿了一身孝服的徐靈芸,甚至連看都沒看朱宜濤一眼,反倒只是冷冷回應道。
朱宜濤豈沒有聽出她諷刺自已,就待他惱羞成怒,正欲破口大罵時,卻被他爹一把抓住,原本神色尷尬的朱二爺,這會反倒是平靜了下來,只是接著兒子說道。
“侄媳婦說的是,自是這個道理……”
他之所以會這般“退讓”,最根本的原因還是怕惹上徐家,畢竟相比于徐家,朱家在這地方不過就是一沒根基的客戶罷了,有些事情不能操之過急。
需要徐徐圖之!
這會他反倒是後悔自己表現的太過急切了,尤其是自己這不爭氣的兒子,不就是一小寡婦嗎?真是……不過,自己這侄媳婦當真確實水靈!還是大哥的有眼光啊!心裡這般感嘆之餘,朱二爺反倒是有些嫉妒起身故的大哥了。
在眾人的談話中,原本看似弔唁實則上門逼債的梁文佐,這會卻是變得為難起來,他欲走卻無人送客,欲留,這臉皮已經撕破,卻又不能。
就在梁文佐左右為難,不知是走是留之際,他驀地一下瞪大了眼睛,駭然朝著靈堂內的棺材看去,那雙眼睛中瞬時露出了懼色,就連雙腿也打起飄,發起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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