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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分明是在誇子厚兄儀容俊俏。」蘇轍跟腔。
王詵更奇了:「哦?你們說的到底是哪位女子?」
「不可說,不可說。」蘇軾擺手,在章惇反唇相譏前扯開話題,「難得子厚與我們同回京師,今夜可得好好把盞痛飲一番。」
面前彩樓歡棚,匾額正書「遇仙正店」四個漆字,樓內彤窗繡柱,管絃笙歌,四人踏了進去,立時便有酒博士迎上來。
「公主。」
歐陽芾喚了一聲,將趙淺予自恍神中驚醒。
「你在看甚麼?」歐陽芾循著她的目光望去,看見遇仙酒樓的招牌。
「沒甚麼,我、我看錯了。」趙淺予低首含糊道,隨即便被趙瑩簡的呼聲驚嚇到。
「二姐,你看那人不是王詵麼!」趙瑩簡指著正店門口人來人往的方向。
「你嚷甚麼。」趙淺予忙拉住她袖子,示意她聲低點。
「王詵?」歐陽芾再次探頭望去,倒沒看出哪個是王詵,卻發現意料之外的熟人。
「著白袍,個頭高高,模樣英俊的那個。」趙瑩簡的描述簡單直接。
那正是同蘇軾等站在一道的男子,樣貌確實華貴不凡,如上等的羊脂玉浸在夜色裡,出塵風雅。
「嗯,我望見了,」歐陽芾道,「他身旁恰也是我認識之人,一起去打聲招呼?」
「還是算了。」趙淺予猶豫道。
歐陽芾觀出她的羞怯,撫了撫她脊背道:「莫怕,只當是去酒樓用食,誰說只男子可去,女子不可去,是不是。」
她目光一轉,瞥見攤販前掛的幾張面具,計上心來:「這樣,我們逗逗他們去。」
「幾位官人,裡面坐。」
轉入間小閤子,內裡清淨雅緻,隔絕了閤子外的喧譁,案幾插著數枝臘梅,壁上懸掛山水字畫。
要了一人一角羊羔酒,上了數碟小菜,又連點幾道店內名餚,再吩咐來些彈唱助興的歌女,這方作罷。
幾人斟酒歡談,興致漸濃,卻許久不見歌女前來,章惇正欲起身喚人,問問怎麼回事,忽地只見屏風後隱約步入三名女子身影,各抱琵琶、絃琴,在屋內坐定。
隔著一扇屏風,女子琵琶聲起,隨後琴聲相合,婉轉如鶯啼的唱腔便飄蕩於小閤子內。
「瞧,這不是來了。」蘇轍呷著羊羔酒,似嘲笑章惇的急迫。
章惇撩了袍子重新坐下,注意力逐漸放在歌女的彈唱上,端角飲著,也不回話。
此番唱的是歐陽修的生查子,「去年元夜時,花市燈如晝,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嗓音清澈乾淨,少了嫵媚旖旎,多了柔軟思眷,竟不似風塵女子。
一曲終了,蘇軾率先鼓起掌:「好。」
其餘三人相繼鼓掌捧場。
「娘子歌聲清麗,何以只端坐於屏風背後,」蘇軾情不自禁邀道,「不知可願出來一見?」
三名女子在燈火下的影子相互顧視了一番,左首一人先立了起來,其餘二人跟著起身,自屏風後轉出來。
「這」幾人齊齊愣住。王詵驀地笑了聲,仰靠椅背,道:「娘子如何不以真容示人?」
他雖為三人之中年紀最輕,卻慣見風月把戲,聽得其中一名女子回答:「幾位官人只說聽曲,未說須見本人容顏。」
蘇轍笑了:「卻成我們的不是了。」
「若我等仍欲一見幾位娘子真容,不知該如何是好?」蘇軾被挑起興趣,不惱反歡,問道。
那說話的女子搖了搖頭:「官人只有機會指其中一位娘子,請她摘下面具,此謂不可貪多。」
蘇軾感到驚奇:「只許一位?」
「對,」女子道,「能否選中適合官人心意的那位,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