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頁(第1/2 頁)
「餓不餓?」溫儀問,反手將門鎖住後才向她走去。歐陽芾搖搖頭:「不餓。」
溫儀笑了:「外面那個也說不餓。」
「」
「從申時站到現在,快兩個時辰了,還在站著。」
「能不能讓他離開?」
「說了呀,可人家說,『只求見二孃一面』,看這樣子若見不著人,他便不會走。」
歐陽芾沉默了。
溫儀摸摸她頭,溫柔道:「阿芾若真想拒絕,便不能如此心軟,他想站便讓他站個夠,等不到人,再怎樣也會走的。」
「我怕他站一夜。」
「那也是他的選擇,怪不得你,」溫儀道,「可我不理解,阿芾為何會拒絕他?是否他做了對不起你之事?」
「沒有,」歐陽芾道,「他很好,是我不好。」
溫儀不由笑:「阿芾哪裡不好了?」
「四娘,我未曾告訴過你,其實我不喜歡文人狎|妓。」歐陽芾忽然笑了,對她這樣說道。
溫儀神情微滯,她看出來那並非真心的笑。
「我不喜歡他們為歌女寫的艷詞,不喜歡看他們在酒樓一擲千金,虛與委蛇,不喜歡被管束該讀什麼書,不喜歡所有人排擠狄將軍,不喜歡為博男子歡心而去做什麼,我其實很不喜歡這些」
溫儀抱住她,感受著她的難過:「我知道,我也不喜歡,沒有人喜歡。」
「我,有時遇見些事,其實心裡並不開心,我以為自己可以適應,但我不喜歡,很不喜歡即便告訴自己無可奈何,也還是不喜歡」
「阿芾沒有錯,」溫儀擦過她臉頰,感覺濕意在指腹蔓延,「是我未察覺到,還一直將你往外推,是我的錯。」
歐陽芾搖頭:「他很好,真的很好,若我是」若她是這個世界的女子,定願嫁給他這般男子。
「四娘,我可能嫁不出去了,可能要去當尼姑了」歐陽芾抽噎著。
溫儀本被她傷心牽染,此刻破涕為笑道:「瞎說,阿芾這麼好的姑娘,定能夠找到珍愛自己的男子。」
歐陽芾苦笑,她找不到,她想過、試過、努力過接受,但她終於明白,馮京是這世間最標準計程車大夫,他從不會行差踏錯,也從不會出現意外。他是天上月,是汴京女子的天上月,卻非她的天上月。
他需要一個士大夫家養出來的女兒,那個女兒不是她。
「四娘,我想去和他說清楚。」歐陽芾道。
「不行,」溫儀按住她欲從榻上起來的身子,並不想就這樣放過對方,「讓他再等一個時辰,屆時他若還在,你再出去不遲。」
溫家畫樓前,一道人影伶仃立著。
他站得太直,也站得太久,以致聽見門吱呀一聲開啟時,雙腿仍無法動彈半分。
馮京瞧清走出來之人,眼內一閃而過的光逐漸熄滅,卻依舊有禮道:「煩請溫姑娘代為傳達,京在此等待二孃。」
「她今夜睡在我這兒,不回家了,你也要繼續等下去嗎?」溫儀望著他道。
「我等。」馮京溫聲而堅定道。
幕色寂寥,街市逐漸熄了燈火,再不見人煙與車馬,蕭瑟冷風時而吹刮過,捲起地上塵土,亦捲起佇立之人的袍角。而他一動不動,似與夜色融為一體。
直至面前模糊走來一道身影,他方才遲鈍凝神,與數步之遙外站定的歐陽芾報以一笑。
「看見二孃,讓我想起最初,我不知二孃姓名,亦不知二孃家住何處,也是這般在此等候,以期能見二孃一面。」
歐陽芾忽然眼淚掉落:「對不起」
「二孃莫哭,」馮京道,「二孃若哭,我便連怨也無法怨二孃了。」
他用盡全力,壓抑著令他每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