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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臥病在床的母親,欣然覺得慚愧,囁嚅半晌,終於還是沉默了。
“你叫白欣然,是吧?”太后咳嗽完了,突然問道。
“是!”欣然站著恭順地回答道。
“其實,哀家早年也聽呂不韋提過你們白家。那時候白家不肯入秦經商,是呂不韋請了先王的旨意,把秦國王室的貿易委派給了你們白家。”
欣然有些訝異,趙姬提前呂不韋,語氣如此平淡,似乎關於她和呂不韋之間舊事,對她來說,似乎就像涼風吹過涼亭,了無聲息一般。
“呂相國對白家不薄!”欣然不知趙姬的用意何在?只是謹慎地說了一句檯面上的話。
“你父親終究也沒有忘舊恩。咳咳···”趙姬又咳嗽幾下,茗了口水,既然是一番感慨:“時間一晃就是幾十年,先王英年早逝,呂不韋也迴歸黃土,人生一世,恍如一夜夢醒,就像煙霧一般就散了。”
“太后頤養天年,福氣還長著呢!”欣然寬慰道。
“哀家現在過得這般悽惶,哪來的福氣?煎熬還差不多?”趙姬唏噓長嘆,少頃,又自顧自地嘲諷,“老嫗的一番牢騷,你把耳朵敞開,就當吹個風過去,不是抱怨,別聽叉了。按說,現在咸陽宮的事,已經落不著哀家管了。可是事關後宮禮法,哀家也不能不吱個聲。”趙姬有點言歸正傳的意思。
“欣然謹聽太后垂訓!”欣然恭敬地頷首。
“哎!政兒加冠親政後,中宮主位虛懸,後宮嬪妃連個位分也沒安置。豎著看歷朝歷代,沒有先例;橫著看,放眼六國,前無古人。王者垂範天下,政兒這麼做會讓天下人非議的。哀家雖然老了,現在在咸陽宮也人微言輕了,但這些事,身為太后,也不能沒有個態度。你也是知書達理的豪門貴族出生,其中的利害關係,你自然清楚,好歹在政兒枕邊吹吹風,不能由著自己的性子來,更不能白貓鑽灶坑,自己給自己抹黑,你說是吧?”
趙姬的語氣雖然舒緩,可一臉肅色。雖然沒有冰天雪地發牢騷,冷言冷語,可話裡話外都透著冷風,像是責怪欣然一味由著性子霸佔政,左右他疏冷后妃似的。
欣然不好出言辯駁,也不能提前為政保證什麼,只能恭敬地應道:“太后所言極是!”
2013…12…18 22:00:01|6470791
98、破天荒 。。。
從甘泉宮出來;欣然覺得心裡堵得慌;端坐在金鈴翠幄乘輿裡;搖搖晃晃的;手裡摩挲著雙龍盤結的琥珀美人心;把太后的話;在心裡翻炒幾遍;越琢磨越不是味。什麼叫白貓鑽炕洞;自己往自己臉上抹黑;這話說太后自個兒還差不多。她和政,哪裡僭越了禮法;哪裡冒天下之大不韙了,
怎麼能這樣寒磣她呢,
雪衣扶著轎,見欣然眉頭微蹙,臉上一直定格著一絲淡漠,問了句,“夫人,我們回望夷宮嗎?還是走走,散散悶。”
“哦!”欣然像是被驚喜一般,哎呀,都已經出甘泉宮了,過了渭水,就是北宮,去哪兒呢?欣然用素手彈彈自己的腦殼,她想去找政,又怕他現在正跟文武大臣商討軍國大事,猶豫一番,還是下定決心,“雪衣,我們去曲臺宮。”
欣然思忖,無論如何得跟政說叨說叨太后的事,太后病重,政作為兒子,再不濟,也不能不管不顧。太后雖說不是牢騷,可哪一句的弦外之音,不是在叱責政不盡孝道。
乘輿在曲臺宮門前停了下來。欣然扶著雪衣的手,下了車。
曲臺宮的通極門大敞著,金鑲玉的獸面鋪首,折射著太陽的光,錚亮地扎眼。
曲臺宮宮苑相結合,臺殿池沼錯綜佈列,富有園林氣息。少了咸陽宮大殿的森嚴,刻板。臺階上的執戈衛士期身稽首問安,欣然上了臺階,轉過影壁,林木蔥蘢,走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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