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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天崖說:&ldo;好的,我現在就過去。&rdo;
鍾天崖接到邢總電話的時候,正在家裡。案發以後,鍾天崖開著公司派發的捷達車逃離了現場,把現場殺死死者的彈簧刀也帶走了。他也不知道自己當時為什麼會把刀帶走,就是出於一種恐懼心理,一種本能的反應。當時他的心裡亂極了,自己的車要不要拿去修?這把刀要不要扔掉?要不要報案?要不要去自首?這些問題讓他忙亂如麻。但有一點是肯定的,他此刻不能馬上回家,他需要時間處理好這些問題,理清思緒,所以,他給家裡打了一個電話,告訴父母自己晚上要加班到通宵,就不回去睡了。
打完電話,鍾天崖把車開到郊外的撫河大堤上,下車後,站在空無一人的大堤上,心中充滿了緊張和焦慮,思想上進行著翻江倒海般的衝突鬥爭。他知道自己是無辜的,但人畢竟是自己捅死的,他要不要去公安機關自首,把事情經過說清楚呢?但現場沒有目擊證人,對方又已經死了,死無對證,自己能說得清楚嗎?還有,這把刀要不要扔了呢?刀上留有自己的指紋,怎麼解釋?自己情急之下把刀帶離了現場,已經有很大嫌疑了,如果再把唯一的物證扔掉,豈不是更加百口莫辯了嗎?
當時的鐘天崖心裡還是懷著一絲僥倖的,覺得自己在現場沒有留下任何證據,又沒有目擊證人,殺人的刀也消失了,他希望公安機關就這樣把這個案子撤掉,反正死者是自作孽不可活,自己逃避公安機關偵查也就不算是負罪潛逃;相反,如果自己主動去自首,反而很可能被認定是殺人兇手,他又拿不出證據為自己洗脫罪名,豈不是成了冤死鬼?而如果自己一旦被判死刑哪怕是無期徒刑,他父母承受得了嗎?如果父母一旦因為自己而有什麼不測,豈不是要悔恨終身?而如果就此選擇保持沉默,這件事或許就將化作雲煙,慢慢從自己的生活中淡忘。
想到這裡,鍾天崖狠下一條心,把殺人的彈簧刀扔進了奔流不息的撫河,然後把捷達車開到一家較偏僻的汽修店修理。
辦完這些事,鍾天崖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回到家裡。他的母親已經出門擺攤了,父親正坐在輪椅上看報紙。鍾天崖問候了一聲:&ldo;爸。&rdo;
鍾天崖父親說:&ldo;你昨晚上加什麼班?需要通宵呀?&rdo;
鍾天崖對父親的問話感到有點突然,稍作猶豫,然後裝作若無其事地說:&ldo;哦,是公司的系統出了故障,我們必須連夜修復好。&rdo;
鍾父感到有點蹊蹺,問道:&ldo;你可從來沒有這樣整宿加過班,你沒騙我吧?&rdo;
鍾天崖說:&ldo;爸,您看我什麼時候騙過您呀。&rdo;
鍾父說:&ldo;那你怎麼慌慌張張的?臉色怎麼這麼難看?出了什麼事嗎?&rdo;
鍾天崖假裝鎮定地說:&ldo;哦,我能出什麼事呀,這不是昨晚加了一個晚上的班嘛,有點累吧。&rdo;
鍾父說:&ldo;沒事就好,有什麼事別自己悶在心裡,悶著容易壞事。&rdo;
鍾天崖感到一陣溫暖,又有點心慌,強裝平靜地說:&ldo;知道了,您就放心吧,我什麼事都不會瞞著您的。&rdo;
鍾天崖進了自己的臥室,關上門,癱倒在床上,突然有一種強烈的不祥之感襲上心頭。鍾天崖原本希望透過毀滅證據,逃避偵查,讓一切就這樣過去,像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但父親剛才幾句提醒的話讓他猛然醒悟了許多。沒錯,事情發生了就是發生了,畢竟一個和自己同樣年輕的生命死去了,人家的父母心裡是什麼感受?會讓自己的兒子就這樣死得不明不白嗎?公安機關會因為證據缺失,就這樣輕易把案子撤了嗎?自己雖然人是跑掉了,但車子的撞痕不是還在嗎?公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