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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清歡一邊大口吃著漢堡，一邊微笑著抬眼看她。檀得看在眼裡，心裡也軟軟地，快活又豪氣地咕嘟咕嘟灌了幾口肥宅快樂水。

&ldo;檀得，&rdo;何清歡盯著她，漸漸隱去笑容，認真問：&ldo;其實從很久以前，我就想問來著。你和陳長風到底是什麼關係？&rdo;

檀得沒有看他，只是握住可樂杯子，笑得不自然：&ldo;他是我弟弟啊，不是大家都知道嗎？&rdo;

&ldo;不是大家都知道的版本。&rdo;何清歡真的有了幾分較勁的意思，&ldo;他是你表弟嗎？還是……&rdo;

檀得抬起頭，看著瞬間冰凍的空氣。

撒謊從來都不難，可是――她不想騙他。但要全盤托出，毫無保留…也太難了。

檀得輕輕抓住何清歡的衣袖，一雙小鹿眼無辜地微紅了一些，頭一回。她的語氣，冷淡得親疏有距，細聽，卻是無可奈何得哀求。檀得望著何清歡：&ldo;你可不可以……不要再問了？&rdo;

等有一天，我能夠告訴你的時候，再說好不好？

可是…檀得卻下意識地，沒敢做出這個承諾。

也許是因為，她已經隱隱窺見，他們之間的天塹。

何清歡真的沒有再問。

回去的路上，檀得走在前面。何清歡走在後面，小心翼翼地觀察著檀得的臉色。

他以前常常踹檀得的桌子惹她生氣。檀得暴起了幾回無果，有一次終於委屈地淚眼汪汪，他才無措地如實招來：&ldo;因為你生氣的樣子很可愛，才這樣的。&rdo;

檀得總比其他小姑娘沉得住氣。何清歡喜歡這點，也討厭。

總覺得她在壓抑著什麼，卻固執地不肯跟任何人分享。

憤怒與悲傷這樣大的情緒波動，就像一個小視窗，能讓他瞥見真正的檀得。

可是他從來都不想惹她難過，因為捨不得。

一直走到小區門口，檀得終於停下了腳步。她回過頭，望著亦步亦趨的何清歡，心裡忽然沒由來地難過。

&ldo;你還記不記得，在我的小學畢業留言冊上寫了什麼？&rdo;檀得抬頭看著何清歡，擠出微笑問。

何清歡笑了一笑，認真地回答：&ldo;記得。我說：你很可愛，也很大方。獨一無二。&rdo;

檀得點了點頭，一字一句道：&ldo;我不可愛，裝作大方。&rdo;

她的笑容不知何時被斂了去。語氣剋制又溫柔，卻像是一刀又一刀地剜在自己身上：&ldo;可是我害怕被你看出來。&rdo;

害怕你看到，終有一天，會討厭我。

何清歡忽然覺得，站在他面前的檀得已是血跡斑斑了。他伸手想要拉住她，檀得卻已經吞了難過，背對著他。

&ldo;我回家了，拜拜。&rdo;檀得深吸了一口氣，拼命把帶著哭腔的尾音按下去。

&ldo;檀得。&rdo;何清歡盯著檀得忽然跑起來的背影，大聲喊了一句：&ldo;我不會討厭你的。&rdo;

永遠。

對不起，我喜歡你。究竟哪一句，更能安慰到你？

後來，我也有無數次想到過你。如果沒有吳厭，如果我選擇早戀，如果……

可是就算我們在一起了，想必也會像其他普通的情侶一樣，冷淡、吵架、分手吧。

無論重新來過多少次都一樣的。

對不起。

其實是我從來沒有選擇過，相信你。

第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