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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座玫瑰園是有主人的。
襄荷這才意識到這個事實。
有主之物,自然不能像方才林中找到的酢漿草那樣,想看就看,想進就進。
只是外面圍牆處的月季就已經有那麼多品種,那裡面呢?
如果主人不允許人進入怎麼辦?是直接敲門還是打聽一下主人身份再行事?
襄荷愁地皺起了眉頭。
她站在門前,思索了許久,終於還是鼓起勇氣叩響了斑駁的石門。
「請問有人麼?我可以進去麼?」
女童糯糯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城堡之內,滿園盛開的花朵比牆外更加擁擠而熱烈,碩大而艷麗的花朵映著秋日明淨的天空和大理石的西式建築,彷彿童話中公主居住的城堡。
但是,這滿園玫瑰中沒有穿著蕾絲裙的美麗公主,只有一個穿著灰色長衫的少年。
一個雙眼蒙著白綾,半躺在臥榻上的絕色少年。
臥榻後面是一叢幾乎長成了樹的高大月季,上面開滿無數的花。
一個頭髮花白的老者坐在臥榻旁,手執一卷書,輕聲念著。只是即便他放輕了聲音,嗓子裡透出的尖利仍舊不甚悅耳。
又翻過一頁書,老者的讀書聲落下,他抬頭望了望少年,蹙眉道:「門外似乎有人?」
少年似乎已經睡著,但聽到這話卻微微點了點頭。
老者疑惑道:「又是苟院長?」說著放下書卷欲起身。
苟院長上午剛剛來過,怎會又來?
少年卻取下了白綾,拿起老者放下的書,凝神看了幾行,但很快,雙目忽地閉上。
放下書卷,他輕聲道:「不是,不必理會。」
☆、第59章 14|
襄荷又叩了幾次門,卻始終沒有等到任何回應。
她像只追逐線團的貓,不斷地在原地團團轉,望著緊閉的石門,就像貓望著用玻璃罩子罩住的魚。
夕陽西斜,滿牆的月季都被蒙上一層柔軟的霞光,城堡裡依然闃然無聲。
襄荷最後拍了一次門。
依舊沒有回應。
暮色漸漸降臨,她只得垂頭喪氣地先離開。
高大月季樹下的臥榻上,謝蘭衣已經起身,扶著臥榻坐上了輪椅。萬安收起書卷,走到輪椅後面欲要推。
「不用。」謝蘭衣搖搖頭拒絕。說著雙手按上車輪,使其緩慢地向前滑動起來。
萬安瞧了眼大門,搖搖頭跟上。
襄荷回去之後立刻找到了卜落葵。
卜落葵自小在書院長大,若要找人詢問城堡主人的事,自然是找她最合適。
「……那裡呀,」卜落葵雙眼亮晶晶地道,「據說是歂嶽帝駕崩之前下的最後一道諭旨,著工部修建玫瑰園,賜予女官賀同芳作為新婚之賀,玫瑰園裡的玫瑰都是歂嶽帝西征帶來的呢!」
「賀同芳?」,襄荷驚訝地瞪大眼,那不是《列女傳》上那位被稱為「顯德中興之基」的著名女官麼?但是——「她不是終身未婚麼?」
既然未婚,又怎麼還會有新婚賀禮,而且,送什麼賀禮不好,送座玫瑰園,還是一個現代穿越而來的人送的一座玫瑰園?
「是一生未婚哪。」卜落葵點點頭,咯咯笑起來,「……據說成婚前夕,賀同芳未來公公被查出貪贓枉法,搜刮民脂民膏無數,實乃國之大蠹。賀氏出身法院,執掌內廷律令,平生最恨知法犯法之人,因此婚服一扯,一紙訴狀將未來公公告到了御史臺,這麼一來,可不就成不了婚了?」
原來還有這麼一樁軼聞。
《列女傳》上多述賀同芳如何輔佐顯德帝力挽狂瀾,對其私事並未多費筆墨,只在述其晚年生活時提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