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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宋歂嶽帝時,大力改革戶籍制度,將戶口遷移限制放鬆,只要手續俱全,即可遷往它地。當然,遷移人要取得遷入地的遷入資格,而資格的獲取無非幾種,與現代也所差無幾。
劉寄奴身無恆產,年紀又小,要在秀水村落戶只能算作投靠蘭家,也就相當於現代的找個監護人,臨行前襄荷便是跟蘭郎中嘀咕這個。
虧了田菁和趙小虎,襄荷總算明白村人們八卦起來有多恐怖,如果不做些什麼,恐怕整個秀水村都會一直把劉寄奴當做她的「童養夫」。為了給劉寄奴摘掉「童養夫」的帽子,襄荷便跟蘭郎中嘀咕,磨著他收劉寄奴為義子。
義子不同於繼子,可改姓也可不改姓,但只要劉寄奴成了蘭郎中的義子,他與襄荷自然便成了兄妹。這個時代風氣還算開放,但再怎麼開放,倫理綱常還是要守,兄妹——即便是義兄妹,也斷然沒有結為夫妻的道理。
既然村民們腦洞亂開,那襄荷只好來個釜底抽薪。
只是既然是無繼承權的義子,劉寄奴的戶口便不能入蘭家,而是單立一戶。只是因為他年紀小,需要暫時掛靠在蘭家,將來等他長大成人,便可獨|立出去,蘭郎中在此期間便是他的「監護人」。
秀水村屬於襄縣,因此戶籍冊子也在襄縣縣衙,只是大周律令,戶籍手實計帳的編制時間為歲終,即冬日農閒之時。屆時以鄉、裡為單位,每戶人家出具一張紙,上面書有該戶人口的年齡、性別、身份,及相貌特徵等資訊,這張紙叫做「手實」,也就相當於古代的戶口本。
此時並非歲終,手實皆已入庫封存,縣衙管檔案的小吏一聽蘭郎中是要給人落戶,臉上笑意滿滿,話裡話外卻混不是個意思,只見他一拍大腿,衝著蘭郎中叫道:「哎喲,這可真是不湊巧。前日我看日頭好,就將手實冊子搬到院子裡曬,誰知平地颳起一陣狂風,您是不知道喲,那是秀水村裹著連營村,連營村壓著柳樹村——全亂嘍!」
趙小虎站在蘭郎中一邊,聽到小吏這話,瞪大眼傻呼呼地道:「那可麻煩了呀。」
「可不是!」小吏眉毛一揚又一蹙,「一個縣的冊子全亂了呀,偏咱這縣衙人手不足,只我一人管著這檔子事兒,為了理清這些冊子,可把我這把老骨頭給累壞嘍!可只我一人又哪裡忙得過來,這不,到今日都還未歸攏整齊呢!所以說呀,您幾位來的可真不是時候,早不來晚不來,偏偏今日來,這可叫我怎麼在那千千萬萬份兒裡找出您的手實呀。」
「啊?那今天不能落戶了?」趙小虎這才聽出小吏話中意思,不由急急地喊道。
「咳,倒也不是不能,」小吏輕咳一聲,眼珠一轉,「我一人力薄,但衙裡另有幾位同僚,若得他們幾位襄助,今日或許能將所有卷冊都歸攏清楚,倒時想要找什麼還不是輕而易舉?如此或可趕在日頭落下之前,把這事兒給辦了。」
話說到這裡,哪還有不明白的,蘭郎中早有準備,因此臉上笑容半點不變,手卻麻溜地往後一伸,直伸到襄荷面前。襄荷暗暗地裡翻了翻白眼,心疼地摸了摸袖子裡的僅存的銅板,想了又想,還是隻數了二十個出來,塞到蘭郎中手裡。
那邊趙小虎腦子還一根筋地擰著,瞪大眼道:「這個簡單!我們這有四個人呢,都留下來幫大人一起收拾,保準一會兒就弄好。」
小吏鬍子一吹,綠豆眼一瞪,拉起官腔咬文嚼字道:「小子無狀,縣衙卷冊豈是你等草民可隨意觸碰的?若是出了什麼事兒,誰又擔得起責任來!」
趙小虎被唬地一愣,正待要再說些什麼,便被蘭郎中拉到了身後。蘭郎中直接將那二十個大錢塞到小吏手中,陪著笑道:「大人辛苦,咱也不想勞煩大人,只是這大老遠的來一趟也不容易,還請勞煩請您那幾位同僚幫忙,看今日能不能幫忙把孩子的戶給落了,讓咱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