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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見連晚飯都比平日多吃了半碗麼。
襄荷不知道謝蘭衣有沒有多吃半碗飯,但她知道,書院的院長們最近肯定沒什麼心思吃飯。
頂著個學院監察的名頭來到襄城,隨即入住周家的李恆泰,每日無所事事,吃喝嫖賭了足足一月之久,就在所有人都以為他是隻耽於享樂的軟腳貓時,終於露出了他鋒利的爪牙。
鶴望書院頗有威名,但也並非鐵板一塊。書院任職的數百位山長中固然有許多如卜若地這樣一心治學的人,卻也免不了有蛀蟲。
李恆泰做的,便是抓出這些蛀蟲。
而最先被抓出來的,則是崔實。沒錯,就是當初阻攔襄荷入院,卻在眾人面前丟了大臉的崔實。
崔實此人胸襟狹窄,學問其實也算不上多優秀,若按卜若地的意思,這樣的人早該趕出書院。但卜若地雖為一院之長,畢竟沒多少實權,且崔實隸屬儒院,他也管不到。因此在崔實沒有確切的汙跡下,即便是卜若地也無法將他趕出書院。
而崔實能被招攬進書院,並坐穩書院山長的位子,其實最主要的,還是當年他那一篇《忘齋筆記》。
《忘齋筆記》頗為有名,其中選錄了崔實的數十篇詩賦,皆是文采斐然,微言大義,而表明其不慕權勢灑然辭官的序文更是十分有名,在文人中廣為傳頌。
可以說,是《忘齋筆記》使得崔實文名大噪。
恰好,在鶴望書院,決定數百山長地位的,不是家世,也不是官職,而是學問與文名,而通常情況下,學問與文名是成正比的。
崔實有些例外,他文名很盛,但學問在一干山長中只能算平平,甚至可以稱得上庸碌,雖然有人曾質疑過為何寫出《忘齋筆記》的人學問如此平凡,但畢竟文章與學問並不等同。崔實自言不擅經義,加上偶爾也有詩詞佳作,雖比不上《忘齋筆記》,但也還過得去。因此對他的質疑便逐漸消散了。
所以,就因為一篇《忘齋筆記》,他的地位就無可動搖,任卜若地怎麼討厭也無法輕易將他趕出書院。
所以說,崔實如今得到的一切,幾乎都拜《忘齋筆記》所賜。
可是,成也忘齋,敗也忘齋。
李恆泰找來了一個人,這人姓宋,而他的父親宋天章與崔實是同鄉,更是同窗同年,兩人曾是相交莫逆的摯友,後來還相繼辭官。只是宋天章辭官後便隱居山間,不久後病逝,而崔實則在宋天章病逝後辭官,隨即被鶴望書院招攬。
如今宋天章之子來了,還帶來了一沓手稿。
一沓內容與《忘齋筆記》高度重合的手稿。
手稿上有名章,有落款,名章之名非崔實,而是那個已經死去的宋天章;落款年月早於世人所知的《忘齋筆記》成書時間,恰是宋天章辭官歸隱後的那一段時間。
宋天章也曾小有文名,只是辭官歸隱後少與人來往,也不再有詩文流傳於士人之中,因此逐漸名聲不顯,但是,只要將他之前的詩文找出來,便可以看出,其行文習慣、遣詞造句,乃至志向意趣,都與《忘齋筆記》有共同之處。
事情似乎已經很清楚了,許多人已經猜到——《忘齋筆記》並非崔實所著。
抄襲,這是一個著作者最大的罪行。更何況,崔實抄襲的是他的同窗好友,在友人死後竊取其文稿,借光生輝,是對死者的大不敬。
不忠不義,無品無德,實在無恥下作之極!更讓人難以忍受的是,這樣的無恥下作之徒,居然竊據他人文章,享受著本不應屬於他的尊崇和榮耀,欺世盜名十餘載,而真正應該受到尊崇的人卻籍籍無名!
整個大周計程車林都震怒了。
一時間,崔實千夫所指。
崔實自然不甘,他百般抵賴,指責宋天章之子造假,說只是一沓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