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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韻連綿，也許是為了激發沉思，但哈利聽了卻只想到天主教超市裡播放的音樂。瑪麗亞帶著哈利踏上側面的走廊，穿過一扇門，進入一個小房間，裡面有兩張祈禱長椅。晨光穿過彩色玻璃，化為紅色和藍色的光線。釘著耶穌的十字架兩旁點著蠟燭，十字架前方是個跪著的蠟像，仰頭伸臂，絕望地祈禱。

&ldo;這是使徒多馬，建築工匠的守護者，&rdo;瑪麗亞鞠躬畫了個十字，&ldo;他想跟耶穌一起死。&rdo;

哈利心想，這是心存懷疑的多馬。瑪麗亞在包上方躬身，拿出一根貼有聖者照片的小蠟燭，將蠟燭點燃，放在多馬前方。

&ldo;跪下。&rdo;她說。

&ldo;為什麼?&rdo;

&ldo;照做就是了。&rdo;

哈利不情願地在粗糙的紅絲絨祈禱長椅上跪下，他的手肘放在骯髒傾斜的木扶手上，扶手上沾有汗漬、油脂和淚水。沒想到這個姿勢竟異常舒服。

&ldo;向聖子發誓你會信守承諾。&rdo;

哈利猶疑片刻，低下了頭。

&ldo;我以聖子……&rdo;瑪麗亞說。

&ldo;我以聖子……&rdo;

&ldo;我以救贖者之名發誓……&rdo;

&ldo;我以救贖者之名發誓……&rdo;

&ldo;盡力拯救那個所謂的小救贖者的性命。&rdo;

哈利複述。

瑪麗亞坐直身子。&ldo;這裡是我跟客戶的中間人接洽的地方，&rdo;她說，&ldo;也是他委託工作的地方。不過我們走吧，這裡不是討論凡人命運的地方。&rdo;

弗雷德載他們前往寬廣開放的托米斯拉夫國王公園，並在車上等候他們。他們找了個長凳坐下。枯萎的褐色小草奮力站直，但仍不敵濕冷寒風而趴倒。電車鈴聲從老展覽館的另一側傳來。

&ldo;我沒見到他本人，&rdo;瑪麗亞說，&ldo;但他聽起來很年輕。&rdo;

&ldo;聽起來?&rdo;

&ldo;十月的時候，這個人往國際飯店打了第一通電話，只要是關於難民的電話都會經過弗雷德，他把電話轉給了我。這個人說他代表一位匿名人士，希望我們接下奧斯陸的任務，我記得電話背景音裡有很多車聲。&rdo;

&ldo;公共電話。&rdo;

&ldo;我想也是。我說我不在電話上接案，也不跟匿名人士打交道，就把電話掛了。三天後他又打來，跟我約在聖史蒂芬大教堂，還指定了時間和懺悔室。&rdo;

一隻烏鴉飛到長椅前的樹枝上，低下頭來，陰鬱地看著他們。

&ldo;那天教堂裡有很多觀光客，我依照指定時間走進懺悔室，看見椅子上放著一個信封。我開啟信封，裡面有約恩&iddot;卡爾森值班的時間地點、遠超過我們一般收費的美元頭款，還寫了尾款數目。此外，信中還說那個跟我透過電話的中間人會再跟我聯絡，聽取我的意願，如果我願意接受，可以再跟他商討財務方面的細節。這個中間人會是我們唯一的聯絡視窗，但基於安全因素，他無權跟我討論任務細節，所以在任何情況下，我都不能透露有關任務的事讓中間人知道。我拿了信封，離開懺悔室和教堂，回到飯店。半小時後，中間人就打電話來。&rdo;

&ldo;這個人跟從奧斯陸打電話給你的是同一個人?&rdo;

&ldo;他沒有自我介紹，但我當過英語老師，所以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