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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o;爸爸&rdo;。哈利心想，不知道他要花多少時間才會叫馬地亞&iddot;路海森一聲&ldo;爸爸&rdo;。

&ldo;佩爾每次都失蹤好幾天，我先生比格爾就會出去找他，&rdo;佩妮萊說，&ldo;雖然我叫他別找了，他也不答應。我已經無法再忍受佩爾住在家裡了。&rdo;

哈利壓抑自己的思緒，為什麼無法忍受?

哈利並未事先通知要來拜訪，佩妮萊說比格爾去殯儀館了，所以不在家。

佩妮萊吸了吸鼻涕：&ldo;你有沒有跟吸毒者住在一起的經驗?&rdo;

哈利沉默不語。

&ldo;只要看得見的東西他都偷。這我們能接受，也就是說比格爾能接受。他是我們倆之中比較有愛心的。&rdo;佩妮萊皺起了臉，根據哈利的解讀，那應該是微笑。

&ldo;他什麼事都替佩爾找理由，直到今年秋天佩爾威脅我為止。&rdo;

&ldo;威脅你?&rdo;

&ldo;對，他威脅說要殺我。&rdo;佩妮萊低頭看著照片，擦了擦玻璃相框，彷彿它髒了似的，&ldo;那天早上，佩爾來按門鈴，我不讓他進來。當時只有我一個人在家。他哭著哀求，可是這種小把戲早就玩過了，我已經懂得要硬起心腸。後來，我回到廚房坐下，完全不知道他是怎麼進來的，只知道他突然站在我面前，手裡拿著槍。&rdo;

&ldo;就是那把槍嗎?他用來……&rdo;

&ldo;對，對，我想是吧。&rdo;

&ldo;請繼續說。&rdo;

&ldo;他逼我開啟我放首飾的櫃子，裡面現在放著我僅存的一點首飾，大部分都已經被他拿走了。然後他就走了。&rdo;

&ldo;那你呢?&rdo;

&ldo;我?我崩潰了。比格爾回來之後，帶我去了醫院。&rdo;佩妮萊吸了吸鼻涕，&ldo;結果他們連藥都不肯給我開，說我已經吃得夠多了。&rdo;

&ldo;你都吃些什麼藥?&rdo;

&ldo;你說呢?就是鎮靜劑啊，真是夠了!如果你有個讓你晚上睡不著覺的兒子，因為你害怕他會回來……&rdo;她頓了頓，握拳按住嘴巴，淚水在眼眶裡打轉。接著她用細若蚊鳴的聲音說：&ldo;有時我都不想活了。&rdo;哈利得拉長耳朵才能聽見這句話。

哈利看著手上的筆記本，上面一片空白。

&ldo;謝謝你。&rdo;他說。

&ldo;您打算住一個晚上，對嗎，先生?&rdo;奧斯陸中央車站旁的斯坎迪亞飯店的女前臺說，她雙眼盯著電腦螢幕上的訂房資訊，並未抬頭。

&ldo;對。&rdo;她面前的男子說。

她在心中記下男子身穿淺褐色大衣，駝毛的，但也可能是假駝毛。

她的紅色長指甲在鍵盤上快速跳動，彷彿受驚的蟑螂。在寒冷的挪威穿假駝毛?有何不可?她看過阿富汗駱駝的照片，她男友來信說，阿富汗可能跟挪威一樣冷。

&ldo;您是要付現金還是刷卡?&rdo;

&ldo;現金。&rdo;

她將登記表和筆放在男子面前的櫃檯上，並請男子出示護照。

&ldo;沒有必要，&rdo;男子說，&ldo;我現在就付錢。&rdo;

男子說的英語十分接近英國腔，但他發音的方式讓她聯想到東歐國家。

&ldo;先生，我還是得看您的護照，這是國際規定。&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