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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遠遠地就能聽見音樂聲。

數百人在樂隊前方圍成一個半圓。他抵達時，一首歌剛表演完畢，眾人齊聲鼓掌。這時鐘聲響起，於是他知道自己已準時抵達。半圓內，樂隊一側的前方有個黑色的鍋掛在三根木柱上，鍋旁邊的男子就是照片中的人。這裡只有來自路燈和兩個手電筒的光線，但他十分確定就是這個人，尤其是男子身上穿戴著救世軍的制服和帽子，令他更為確定。

樂隊主唱對麥克風喊了幾句話，眾人鼓掌歡呼。音樂再度響起，一個手電筒熄滅。音樂聲震耳欲聾，鼓手每次敲擊小鼓都高高舉起右手。

他穿過人群，來到距離那名救世軍男子三米遠的地方，並檢視後方是否有障礙物。他前面站著兩名少女，正把口香糖的氣味呼到冷空氣中，兩人都比他矮。他腦子裡沒有特別的想法，也不趕時間，只是來執行任務，不需要任何儀式。他掏出手槍，伸直手臂。如此一來，距離縮短到兩米。他瞄準目標。鍋旁邊男子的身影變成了兩個。他放鬆身體，兩個身影又變成了一個。

&ldo;sk&arg;l。&rdo;約恩說。

音樂從音箱裡流出，猶如黏稠的蛋糕糊。

&ldo;sk&arg;l。&rdo;西婭順從地舉杯相碰。

喝完之後，他們彼此注視，約恩無聲地說著我愛你。

她垂下雙眼，臉頰發紅，嘴角泛起微笑。

&ldo;我有個小禮物要送給你。&rdo;約恩說。

&ldo;哦?&rdo;她語氣中帶著俏皮和撒嬌。

他把手伸進外套口袋，指尖在手機底下摸到堅硬的塑膠珠寶盒。他心跳加速。天哪，他是多麼期盼和害怕這個晚上和這一刻的來臨。

手機發出振動。

&ldo;有重要的事嗎?&rdo;西婭問道。

&ldo;沒什麼，我……抱歉，我馬上回來。&rdo;

他走進洗手間，拿出手機，看了看顯示屏，嘆了口氣，按下綠色按鈕。

&ldo;嘿，親愛的，你好嗎?&rdo;

她語氣活潑，彷彿剛聽見什麼好玩的事，忽然想起他，才一時興起打電話來，但通話記錄顯示他有六個未接來電。

&ldo;嘿，朗希爾德。&rdo;

&ldo;你的聲音怎麼怪怪的，你……&rdo;

&ldo;我在餐廳的洗手間裡，西婭跟我來這裡吃飯。我們改天再聊。&rdo;

&ldo;改天什麼時候?&rdo;

&ldo;就是……改天。&rdo;

一陣靜默。

&ldo;啊哈。&rdo;

&ldo;朗希爾德，我本應該打給你的，有件事要告訴你，但我想你已經知道了。&rdo;他吸了口氣，&ldo;你和我，我們不能……&rdo;

&ldo;約恩，我幾乎聽不見你在說什麼。&rdo;

約恩懷疑這句話的真實性。

&ldo;明天我去你家找你好嗎?&rdo;朗希爾德說，&ldo;然後你再跟我說。&rdo;

&ldo;我明天晚上不方便，其他時候也……&rdo;

&ldo;那明天在富麗飯店吃午餐，回頭我把房間號發給你。&rdo;

&ldo;朗希爾德，不……&rdo;

&ldo;約恩，我聽不見你說什麼，明天再打給我。哦，不對，明天我一整天都在開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