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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打量幾眼那個落湯雞似的青年,神情一喜,拉著冉顏便往前走,“是桑先生!”
“在下不過是問問路,你這漢子,如何出口傷人!”桑辰生起氣來,氣血上湧,白淨的面上和脖頸都染上一層血色。
果然泥菩薩有三分土性,冉顏心道,敢情這隻兔子開始咬人了!
“怎麼回事?”冉顏看見那漢子雙目暴睜,健碩的上身都已經繃出一塊塊肌肉,脖頸上青筋突突直跳,顯然情緒已經激動到馬上要爆發的臨界點了,便連忙出聲打斷兩人的對話。
冉顏清冷的聲音把硝煙緩和了幾分,那漢子見一個小娘子出言詢問,立刻如獲大赦的嚷嚷道,“這是你夫君吧,趕快把他帶走,小半個時辰他都拍我家門八回了!從這裡到東市,一共就轉三個彎,他連問了八回,不是找茬是什麼!”
桑辰正用袖子抹去臉色的雨水,聽漢子這樣說,立刻反駁道,“我每次都是走了很長一段路才敲門問路,誰想每次都這麼巧,敲了你們家的門,即便如此,你也不必出口傷人吧?”
漢子本來就不耐煩,一聽桑辰強詞奪理,袖子一擄,猛的抓住桑辰的衣襟,“我告訴你!我們胡家雖然金盆洗手了,也不是誰都能惹的!你一副斯文人打扮,不認識路難道還不認識字?這裡是胡府!斗大的兩個字,你眼瞎了嗎!再唧唧歪歪,小心老子砍了你!”
桑辰臉色一白,磕磕巴巴的道,“你,你不要,不要亂來,君子,君子動口不動手!”
金盆洗手,從來都沒用在正兒八經的營生上,便是江湖正道,也離不開打打殺殺,冉顏一聽見這個詞,忙道,“郎君莫要動怒,他腦子有毛病,兒於您賠不是,請您多擔待一二。”
漢子上下打量桑辰幾遍,一臉嫌棄的將他丟開,“罷了,你一個小娘子還要伺候這麼個難纏的,也是艱難,老子頭一天做門房便遇見這樣的事兒,算我晦氣,趕快帶他走吧!”
說罷轉身進了院子,砰地一聲,甩手把門關上。
冉顏鬆了口氣,幸而這個漢子還算豁達,否則惹上這樣的人家,被打殘了也沒處說理去。
桑辰埋頭仔細理了理衣襟,抬頭看了門匾一眼,小聲嘟嚷道,“字倒是認識,可我哪裡知道這個胡府是原來的那個胡府……”
他說著說著,察覺身旁冉顏似乎沉寂如死水一般,散發著一種駭人的氣息,便悻悻的住了口。
冉顏一言不發的轉身離開,她現在深刻懷疑自己在穿越之前智商急遽降低,否則怎麼會一而再的失手?誤中助手圈套,這會兒又識人不清,說好了用驗屍一次交換桑辰燒一次陶瓷,可今日件件事情糟心,都是因為這隻該死的兔子!
桑辰也自知有錯,訕訕的跟著冉顏和晚綠身後,大雨瓢潑,他身上的衣物被淋的緊緊貼著身體,顯露出瘦長的身軀,越發頎長。
三人一路默不作聲的走到東市附近,尋了幾輛馬車,可人家都嫌桑辰渾身是水,怕把車內的毛氈弄溼了,不願意載。好不容易才尋到一輛驢車,一路顛簸回到周家莊,天都已經黑了。
邢娘等在門口,看見冉顏喜極而泣,有些責怪的道,“娘子可嚇壞老奴了!怎的這麼晚才回?”
晚綠見邢娘朝她瞪過來,連忙介面道,“這可怪不得我,桑先生迷了路,我和娘子尋了好長時間呢!”
“這是在下的錯……請您莫要責怪娘子。”桑辰躬身深深作揖。
邢娘側身避開,她是個奴婢,怎麼著也輪不到她責怪冉顏,只是過於憂心罷了。
邢娘見桑辰渾身溼透,形容狼狽,心中惻隱,也就沒有出言責怪他,緩聲道,“桑先生不必多禮,老奴也是憂心娘子過甚,桑先生淋了雨,還是趕快回家換換衣物吧,莫要染了風寒。”
“那在下就告辭了。”桑辰小心的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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