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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他可真?是左右為難,太苦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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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市局熬了一整晚,白露未晞,薄霧從?江面?升起來,逐漸繚繞。枝頭的?鳥雀和鳴,街邊商販推出?小車,熱氣和飯香飄在空中。
雷修讓時見微先回去?休息,養精蓄銳等訊息。
時見微從?凌晨那會兒到現在,吃過早飯、坐車回去?、進電梯上樓,沒有跟嚴慎說過一句話,也沒看他一眼。
就連開?他家門這事兒,她都輕車熟路得彷彿是自己家。指紋解鎖後頭也不回地往裡走,徑直走進臥室,然後乾脆利落地把門關上。
嚴慎跟在她身後兩?米之遙,不緊不慢地進屋,視線鎖在她身上,停留在主臥門口。
一手關門,另一隻手捏著手機,給駱成?舟打電話,請一個星期的?假。
駱成?舟驚訝他為什麼請這麼長的?假,卻仍舊從?他嘴裡撬不出?來半句真?話。
草草掛了電話,他走到主臥門口,屈指敲了兩?下?。
靜了幾秒,隔著一扇門,聽見裡面?有細微的?動靜。
手機彈出?訊息。
-【我要睡覺了】
-【衣服穿著?】
-【沒穿,我裸睡,不行嗎?】
看到這行字,嚴慎沒有半點猶豫,壓下?把手推開?門,抬眸就看見——盤腿坐在床上的?人捧著手機,上目線瞪得狠了些,生氣地盯著他,帶著稍許埋怨,以及「我根本不想和你說話你也別來和我說話」的?倔勁兒。
她剛才那話是故意的?,很明顯是氣話。
視線在空氣裡碰撞,她沒有挪開?,他也沒有。
反手把門關上,嚴慎走到窗戶跟前,把窗戶關好,跟之前在酒店時一模一樣。
不動聲色地觀察他要做什麼,時見微的?視線隨著他移動,見他謹慎地檢查窗戶,她忍不住開?口:「你家小區物業管理這麼嚴,而且這裡是十三樓,你覺得他能翻窗?外面?連個可以撐腳的?地方都沒有,他是蜘蛛俠嗎?檢查臥室的?窗戶不如檢查你家客廳和陽臺之間那扇玻璃門。」
她垮著臉,抱著雙臂坐在床上,溜出?一長串話,沒個歇氣的?口,跟植物大戰殭屍裡的?豌豆射手似的?,突突突。
嚴慎想笑,但忍住了。
他要是這會兒笑出?來,小姑娘指定得生更大的?氣,說不定直接把他給拉黑。
壓了壓心底湧上來的?笑意,他沉聲應了聲好,轉身就要出?臥室。
見狀,時見微愕然地張了張嘴。
還真?要去??這會兒這麼聽話,膈應她呢?
惱意橫生,她重?重?哼了一聲:「真?有意思,這麼怕我出?事恨不得把我鎖在盒子裡,不然我直接跟你睡唄?多省事啊。」
在酒店的?時候他緊張她,她說過類似的?話,但語氣和情緒完全不同。那會兒她是產生某種悸動的?嘀咕,這會兒是氣得口不擇言。
嚴慎聞言停在原地,眼眸低垂,似是真?的?在考慮。
時見微瞥見他的?表情,大驚失色:「你在想什麼?不許想!」
她故意那樣說,想激惱他,沒想到一點用也沒有,反倒是落了下?乘。想來也是,他怎麼可能會有這種羞恥心。
見她氣鼓鼓地仰頭瞪他,嚴慎彎了彎唇,把窗邊那把沙發椅拖過來,放在床邊。他坐下?,拍了拍身前:「坐過來點。」
時見微沒動,仍舊是盤腿坐在床中間,同他對峙的?姿態。
那句憑什麼還沒說出?口,就聽見他說,「對不起,是我錯了。」
低低沉沉的?嗓音,因為整夜未眠,如同退潮很久後乾燥的?砂礫,被狠狠碾過。撕裂般沙啞,卷著濃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