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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叔阿姨好,我是虞景若。」他捧著花,十分鄭重地衝著石碑鞠了一躬。
「不是叔叔阿姨了。」黎燃糾正道,「是爸媽。」
「別鬧。」虞景若無奈地小聲打斷他,彎下腰將捧花放在了石碑前。
謝謝你們讓黎燃這麼赤誠不世俗。
「就當咱家多了個兒子。」黎燃嬉笑著開口,「他比我強多了,是我們賺了。」
「你很好。」虞景若偏過頭看著黎燃說到。
「知道了。」
黎燃在父母墓前講了很多事情,從之前第一次見面,到兩個人第一次在賽場上碰見,從把虞景若當成想超越的對手,到把虞景若當成想要珍愛保護一生的人。
直到天色開始暗了下來,朦朧圓月緩緩升起,兩個人才從陵園出來。
「咱媽肯定很愛你。」黎燃覆上一個吻親了親他,「說不準晚上她就託夢給你,感謝你收了我這個壞小孩。」
「別鬧……」虞景若的話音還沒落下,在陵園前就看見了眼熟的人。
他的父母親朋們衣袖上扎著黑色的布條,捧著一方黑白照,照片上是神色凌厲的老人,他的爺爺。
虞庭回過頭,看到了虞景若和黎燃,視線在他們的身上停留了片刻。
「這不是景若嗎?」不知道七大姑八大姨中的哪一個尖著嗓子喊道,「這麼久不回家,老爺子去世也見不到你人影,你得有多忙啊?」
「忙著跟男人做些不知廉恥的事情吧?」又一個聲音傳出。
虞景若的父母有錢有勢,越是親戚越有落差,心底越不平衡,各種人等著看他們家的笑話。
而當眾出櫃的虞景若,就是這個笑話。
「操。」黎燃見不得有人說虞景若半點不好,更何況現在有人當著他的面直言不諱羞辱虞景若,他第一反應就是罵回去。
虞景若伸手攔了他一下,低聲開口:「沒事。」
「看看,景若這是找的什麼人,流裡流氣就算了,還滿口汙言穢語,大哥,你這也不管管的啊?」
虞庭的目光落在黎燃和虞景若身上,不帶任何溫度地笑了笑:「我是不是忘了告訴你們,我已經沒有這個兒子了。」
「嗯。」虞景若聽著他的這句話,很輕鬆的笑了出聲,「那我真謝謝你放過我。」
那一堆人還想說些什麼,虞景若沒給他們開口的機會,拉著黎燃的手腕就上了車。
「都他媽什麼東西啊?」黎燃生氣。
「沒事。」虞景若安慰似的拍了拍他的手,「真沒事,回去吧。」
早在看見虞庭抱著哪個小嬰兒的時候,虞景若就已經,完完全全放棄了這段親情。
他不是被拋棄的,他是主動放棄的。
「虞老師。」黎燃有些擔憂地看他。
「真別擔心我。」虞景若無奈道,「我之前就跟你說過了,我和他們已經斷絕來往了。」
「……好。」黎燃說,「要不要回我家住一天?」
虞景若點了頭。
黎燃將車開回了那個老式小區,帶著虞景若上了樓。
房間裡積了很薄的一層灰,黎燃輕車熟路打掃衛生。
「我家雖然小了點兒,也沒什麼背景沒什麼錢。」黎燃撐著腦袋躺在床上,從口袋裡掏出鑰匙,側過頭遞給他,「但這裡永遠都會是你的家,什麼時候都可以回來,我向你保證。」
晚上虞景若躺在黎燃那張老式床上,很晚才睡著。
也很難得,做了個夢。
夢裡虞家的親戚一個個全都指著他的鼻子罵他,同性戀是不對的,是見不得光的,你活該被你父母拋棄。
一雙溫柔的手將他帶離了一片罵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