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二回 野豬峽暗哨驚魂 星垂坡冰釋前嫌(第2/5 頁)
駿,一路起伏不減其速,只是這飛速顛簸,狄青胸前傷口有迸裂趨勢,原本只是簡單處理,哪裡經得起這般折騰?那晴柔何等聰明,焉有不知之理。雖受制於人,亦知人之短,時時刻刻都在考慮如何脫逃。
那青鬃馬忽的腳步收緊,昏黃山道愈加險要,幾處拐彎逐漸陡峭。晴柔雖被捆縛手腳,亦吹出馭馬哨音,那聲音極輕極脆,若是尋常,再微弱的聲響也逃不過狄青的額耳朵,但這次重傷在身,又急於趕路,這“面涅將軍”也大意了。
又拐了幾個急彎,前路赫然一處陡坡,狄青沒有料到峽谷內道路如此崎嶇,不由地掌中運力,勒緊韁繩,馬兒的速度逐漸放緩。那伏於馬背的晴柔知道機會來了,馭馬哨音逐漸加急,那馬聽得哨音,不由地豎起雙耳,渾身腱子肉都緊繃起來,再不理會狄青韁繩勒緊的訊號,速度再度加快。而那晴柔的哨音越來越侷促,越來越凌厲,那青鬃馬的步伐隨著哨音的節奏愈加緊張。
這道山坡原本就是野豬峽內一處最險要的陡坡,名喚星垂坡。正所謂“星垂平闊野,月湧大江流”,星垂坡極為陡峭,最後一段幾乎垂直而下,坡下便是野豬峽谷底,乃一片平闊野地。
此刻,青鬃馬正用盡全力疾速在星垂坡上奔跑,狄青情知有人動了手腳,亦懷疑是這被捆縛的晴柔在搞鬼,但卻並不在這問題到底出在哪裡,這女人手腳皆被捆縛,又是如何搞了這小動作。
心下一陣惱怒,那經了簡單包紮的創口情急之下,迸裂開來,一陣劇痛隨之而來,狄青甚至能感到自胸口湧出來的鮮血在一點點浸透自己的衣衫。他勉強穩住自己的意識,緊握韁繩,髀間用力緊緊夾住馬背。那馬越奔越快,坡是越來越陡,意識忽的模糊忽的清醒,狄青集中神志,身子俯下,緊貼於橫在馬背上的晴柔的身體。
晴柔開始懊惱,思忖著宋將難不成這個時候還佔本姑娘便宜?隨後嗅到自狄青身上散發出的血腥味,又覺他是為了穩住馬背上身體重心才俯身緊貼於她,及後,坡是越來越陡,幾乎垂直而下,那狄青的身體緊緊將晴柔身子壓在馬背上,幾乎令她無法動彈——生於馬背,長於馬背的賞晴柔,不,應該是衛慕成玲,此時才明白,這宋將不是登徒子,更不是為了自己保命,他如此緊緊壓住自己的身體,乃是擔心陡峭山路上,自己自馬背落下,傷及性命。
她當然明白,他此舉未必是因為自己,更非憐香惜玉,不過是怕這到嘴的鴨子又飛了而已。他有很多話要問自己,他需要她活著,他還要審問自己。雖是心內明鏡一般,但是她依舊自心內湧起一份溫暖,想不到有人在生命之火漸弱的時刻,依舊會用自己最後的那一點點氣息去守護別人。不論他出於什麼立場,有什麼動機,這個人都不應該成為自己的敵人。
晴柔的哨音漸漸弱了下來,那馬兒的步伐減弱,但是坡度實在過於陡峭,最後的一段幾欲將二人都甩出馬背,晴柔感覺若非那宋將整個身體壓住了自己,自己一定會整個人飛將出去。
她惱恨自己一心想脫險,卻未曾想在這樣的險要山道,選擇這樣的方式,實則是將自己陷於更危險的境地。
青鬃馬的的速度漸漸放緩,山勢亦漸漸平緩,那馬兒亦是精疲力竭,最後停在了一片闊野之中。
夜幕已經降臨,星垂大地。
狄青轉醒之時,篝火正旺,春深的夜裡,依舊一片清冷。若非這篝火,身上薄衫可能難以抵禦這寒冷。
他摸了摸胸口。創口處一段白布,包紮得相當利落。
片刻的意志模糊以後,記憶漸漸清晰——是了,定是那西夏女子搞得鬼,否則那好端端的一匹青鬃馬,怎會發了瘋似的往這深谷內飛馳?都道西夏党項族人是彪悍的遊牧民族,西夏人個個識馬善騎,今日竟是小瞧了這西夏人,端地一匹好馬,竟能被這番女搞成一匹瘋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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