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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的夏季天氣極度悶熱,夜晚稍好一些,可對一幫北方人來說,仍是難以忍受。
客棧中,燈火如豆,一干和尚做了晚課,早汗流浹背,顧不得什麼威儀,將外袍一脫,赤膊了事。
悟念只穿著個褲頭,雖感涼爽了些,卻半點提不起精神。
在他幼小的心靈裡,既然大家到了南方,那便安全了,接下來,只要找個山清水秀的地方重建菩提寺,又會過上以前平靜溫馨的日子。
他不明白,為什麼這時候,二師兄要獨自離開。
言晦給悟恆察看了傷勢,一出門便見小悟念託著下巴坐在臺階上,神情怏怏。
他自知道是為什麼,其實他也感到遺憾和疑惑。
這麼一個有膽色,有能力的後輩,偏偏不肯受戒,與佛門終是有緣無分,他怎能不遺憾?
疑惑的是,憑宗言獨自一人劫持皇帝,面對重兵圍堵也要留下斷後這點看,其人明顯與菩提寺的幾個和尚有著深厚感情。可在安全抵達南方後,這人偏偏要走,且看白天的模樣,好似一去再不回般,著實讓人琢磨不透。
驀地,言晦突然想到之前在船上宗言向他打聽的事情,又回憶起對方在紙張上比比劃劃的東西,身子不由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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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後,言晦一行乘船逆流而上,進入大賀腹地,徹底地沒了訊息。
當天夜晚,有道灰色影子如煙如縷般輕輕飄飄掠進大總管府。
跟平民家宅不同,這般動作,對戒備森嚴的大總管府來說,已近似肆無忌憚地橫衝直撞了,自然很快便有守衛反應過來。
立時,整個府邸警鈴大作。
偏那人似乎故意為之,見到守衛前來便停下了,立於院中,靜靜等待。
沒一會兒,手執各式兵器的守軍就將來人團團包圍起來。
火把將院落照得亮如白晝。侍衛統領看清來人裝扮,不由皺眉,冷冷開口:“這位高僧為何夜探我總管府?”
被圍在中央那人芒鞋僧袍頸掛念珠,光頭無帽,乃是一個年輕的和尚。
其面對四周的刀槍兵刃,始終一副從容淡定的模樣,倒是頗有幾分高僧氣度,且未曾攜帶兵器。是以,侍衛統領並未立刻下令將人捉拿,而是先詢問一番。
“我來送件禮物。”那和尚負手,對四外的敵意視而不見。
“不曾扣門等候,又無拜帖遞交,反是三更半夜獨自闖入,禮物可不是閣下這般送法。”侍衛統領眯起了眼睛。
“是不合禮數。”那和尚點頭,隨後歉意一笑:“只是大總管政務繁忙,據說外面送禮的人要排隊許久,偏我等不及,只能出此下策了。”說到這裡,他突然抬高了音量:“我獨身前來,主動被你們圍住,還不足表達誠意嗎?許大總管何故吝於一見?”
他話音未落,一道豪爽的笑聲便傳遍場中,侍衛們讓出道路,一個體格魁梧的長鬚大漢率先走了出來,只是沒到近前,而是被眾多手下拱衛著,遙遙對和尚一拱手:“這位大師見諒,您這般出現,我兄弟們難免緊張了些。”
那和尚在眾人的警惕目光中伸手入懷,掏出一本冊子,遞給最近的一名守衛。
那冊子傳遞到許大總管手中,他原本隨手一翻,誰知沒過不久,面色劇烈變化起來,有欣喜,有震撼。
過了許久,他長長出了口氣,將冊子鄭重揣進懷中,隨後推開前面的守衛,幾步到了和尚面前,雙掌合攏,深深躬身施禮:“許永春多謝大師相助,您這份禮可是太重了。”
許永春,多年前與幾十個同鄉因不堪暴政憤而起事,經過十年發展,如今已牢牢控制住了富饒的四個行省。
而且此人頗有人格魅力,招攬了不少的軍事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