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頁(第1/2 頁)
他的視線在年輕的治療師身上巡視,又在看到兩人交握的手時微妙地停頓了一下。時澗發誓,他看到這個人不太明顯但他絕對不會認錯的嗤笑了下。
原本他覺得亞恆這個人挺討厭的。
現在覺得更討厭了。
他原本打算停留在門外,但遇到亞恆讓他改變了這個想法。這個門雖然比一般房間的房門要大一些,但也不至於讓一堆人並排透過那麼誇張,他們兩邊都堵在門口互不相讓,又沒有人願意側一下身子縮減一下自己的佔地面積。
現場顯得有些僵持。
納維爾有些不耐地蹙起眉。
這樣僵持下去也太尷尬了吧,時澗想,他們又不是來和亞恆比瞪眼的。
他沒說什麼,直接伸手抓住了納維爾的胳膊,輕輕推了一下,納維爾便立刻如他所願向前接著走。
他們兩個就像看不懂現在態勢的小獸似的橫衝直撞地走過了這扇門。其他在僵持的人除了亞恆還在原地杵著——所以被時澗用不小的力氣撞了下以外,其他人都在他們經過時乖乖讓開了路。
亞恆被撞得似乎不輕,時澗暗自思忖著自己似乎沒用那麼大的力道吧,一邊邁著相當輕快的步伐向前接著走,他聽到身後一大群人離開的聲音。
但在這種地方,想要非常安靜的探視簡直是不可能的,即使走了一波,他們身後還跟著另一波呢。
在接近治療艙時,時澗便輕輕晃了晃納維爾的手,示意他鬆開。少將也從善如流,獨自走上前去,接近了正在治療艙中與外界一切情況都封閉無關的家主。
納維爾輕輕叫了一聲:「父親。」
治療艙中的人沒有任何反應。
當然不會有反應的,所有人都知道,別說治療艙是完全隔絕外界環境的,就算家主沒有待在治療艙裡,以他現在重傷昏迷的情況也沒法回應納維爾。
但即使是這再正常不過的一次呼喚,也讓站在他們身後和兩邊的這一批「護衛」莫名地緊張起來。
時澗感覺到自己身邊這位身上的衣物在納維爾開口的時候詭異地摩擦了下,這是對方在緊張的證明。
時澗突然覺得有些累。
這樣的家庭裡,又有什麼意思呢?
他盯著納維爾的背影,看著對方與自己的父親明明近在咫尺卻無法溝通的樣子,覺得心好累。
納維爾在父親面前話似乎不是很多,當然這也可能是因為父親昏迷以及身後跟著太多小尾巴的緣故,總之他在那一聲簡單的呼喚之後就再沒有出過聲。
要不是時澗知道他確實沒有多想什麼,恐怕就該懷疑納維爾使用了什麼特殊的儀器做了腦電波傳輸了。
但他明明沒有什麼途徑瞭解,卻非常清楚,納維爾似乎真的沒有那麼多話要對自己的父親說。
他曾經和納維爾一起聊起各自的家庭,在一個深夜,對著星空。
在對方的描述中,阿爾斯特家雖然非常有地位,也很有錢,更有權利,卻並不是一個適合孩子生長的地方。
父親不像父親,兒子不像兒子,整個家族比起一個家,更像是一個軍隊。
「真不愧是從軍世家。」他還記得納維爾這麼說過。
而語氣中似乎頗有不滿,只是被很微妙的掩飾過去了。
納維爾轉過身來衝著時澗一示意,時澗便明白他要離開了。在離開之前,他跟納維爾一樣對著仍然沒有任何動靜的長輩行了一會兒注目禮,心底還是希望這件事不要再繼續惡化。而後便肩並著肩離開。
出門之前,他清楚的看到那些一直跟著他們的人臉上露出明顯的疑惑神情。
時澗難得覺得有些好笑。
議事廳裡的氣氛和病房中完全不同,充滿著劍拔弩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