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頁(第1/2 頁)
圓盒子在周軫手裡脫了手,徑直在長桌上滾出去好遠,兩側的業務、工程主管都有些意外,意外周總這是玩哪出,
女下屬識得這是女人的玩意,費解不已,這小老闆這麼精緻,還塗唇膏?
圓銀盒重新送回周軫手裡,他面不改色地捏著,言歸正傳:相關責任部門安排談判、技術人員去客戶那裡做客訴檢討,商討賠償及設變事宜。
必要時,周軫說,他會親自飛過去一趟。
散會的時候,周軫在吃陳雲給他捎回來的藥。
他問陳,「倪嘉勭沒說什麼?」
「說你折騰。」
某人含笑吞藥,就著手邊一口茶嚥下去了。
折騰的人,今日難得心情好,大發慈悲,和秘書說幾句交心話:「倪嘉勭應該不喜歡你這類的,聽我勸,別對他抱有太大幻想。」
周軫說,上學那會兒,嘉勭喜歡過他們班上一個女生,默默無聞那種。
很偶像劇的橋段,女生一直抗拒班長的示好,他們哥幾個起鬨,最後嘉勭制止了。
「後來呢?」
「沒有後來。」那女生輟學了,高考都沒有參加。
時間泯然一切。他們的倪班長,男女之情似乎很淡薄,三十年的人生裡,最濃墨重彩就是這一筆,因為人家女生忸怩拘束,倪班長就退回同學線了。
周軫的意思是,男女之情就像火焰,總要一個人在燃的。
陳雲和倪嘉勭很顯然都不是付出型人格,都不是燃燒的料子,「愛我的與我愛的,你選哪個?」
周軫說,於男人,選我愛的;
於女人,要選愛我的。
很顯然,倪嘉勭與陳雲是反向的兩個單箭頭。
很難掉頭。
周軫也不願意做這個媒人。
陳雲多少有點氣餒,屬於理工科女孩的驕傲與頑固,「你很少這麼八婆的,今天煙火氣足到嗆人。」
某人單手托腮在檢視郵件,時而抬眼看陳雲,「你大可以不聽我的。」
是的,愛情總是叫人盲目的。陳雲再和老闆頂真,「這個唇膏是倪醫生妹妹的?」
是嘉勉落在洗手檯上的。
東方既白時,也許是冷氣調高了,也許是床墊的舒適度不一樣,也許是周軫攬抱嘉勉的力道過於緊,
也許是床邊的遙控器磕到地板上的動靜,嘉勉驚覺睜眼,細細地汗。
周軫和她一樣,都很淺眠。
二人惺忪地互望一眼,嘉勉摘開他的手,「我想喝水。」
周軫去夠床頭櫃上的杯子,自己先喝了兩口,再含著水來餵她。
水渡到了她嘴裡,之後的一切,生發得合情合理。
或因為肌膚相親,或因為如同飲水之本能。
周軫再慫恿嘉勉上來時,她像個氣惱的貓,兩手來掐他,掐他的脖子,扼殺他的譏誚與呼吸。
躺著的人由著她鬧,鬧得一身煩躁之際,他兩手來壓制她的手臂,逼著她俯低下來,隨即翻身在上……
車裡那會兒,周軫誠然地告訴嘉勉,他怕她反悔,怕她忸怩地拒絕他。
他才不要學倪嘉勭,好端端一個人,最後由時間搶走了。
眼前,彷彿,背後有一世紀的時間來供他們浪費。
反倒是換嘉勉急了,她急她通勤的時間。
也急周軫的頑劣。
他從她的眉心直往腳尖去。
嘉勉能感覺到自己的異樣,這是她從未經歷過的悸動。潺潺流動,像晨霧裡泣露的花,也像盛夏日照裡曬化的麥芽糖。
香與甜被人吃到唇舌上去,嘉勉羞赧地本能,幾乎拿腳去踹成心的人。
周軫撈住她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