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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篇作文反而得了獎。叔叔很喜歡,父親也為她驕傲,然而,她始終緘默著她的秘密。
很多很多年。這些年來,周軫說他很少想起過嘉勉,嘉勉亦如是。
因為當時的明月,向來照不進今日的窗子的。
偏偏她還是遇上了周軫。或早或晚,嘉勉說,老天爺好像在和她開玩笑,少年時代那麼晦澀的秘密,一夕間,易如反掌地反攻了。
她是個再平凡不過的生命,也會膚淺也會虛榮,尤其是聽到軻哥哥口裡的陽謀,嘉勉洩氣極了。
僅僅因為她有一段不堪回首的過去。彷彿把她的兩雙手剪掉了,她毫無還擊周軫的巴掌。
也許那一年什麼都沒有發生,嘉勉也始終沒離開過s城。那晚,她絕對會狠狠打周軫一巴掌,或者拿酒澆他一臉,
到此為止罷。她把少年時候的秘密也悉數還給他。
可是她依舊沒逃過他的「陽謀」。是周軫的話術贏了。「他提到了爸爸,說他與爸爸僅有的一次會面,」嘉勉最厭棄任何宿命論說,然而她偏偏輸給了周軫。嘉勉在叔叔跟前,像極了一個懺悔者的救贖,「叔叔,也許你會怪我不爭氣,可是我必須對自己誠實,誠實地感謝這一筆宿命,讓爸爸在我最純粹的時候,見證了我的秘密。」
嘉勉無比感謝命運,感謝爸爸與周軫的這一面之緣。
其他,她什麼都不在乎了。
哪怕周軫當真是陽謀她。她也會和叔叔坦白,叔叔願意幫他,是叔叔的情意;不願意幫他,那麼他就此放棄嘉勉,她也不會自怨自艾。
一切她得該得的。
失無可失,本身就是一種孤勇罷。
叔侄倆這一場對話,最後徒然落淚的竟是倪少陵。周叔元說的一點都沒錯,嘉勉當真像極了倪少陵,骨氣與現實矛盾著。
倪少陵也不知道,嘉勉背後把他比作周伯通,她懂叔叔的入世與避世。也輕而易舉地看穿了周叔元想結交倪少陵的心思。
周叔元冷眼旁觀地拱火,要倪少陵不要忘記兄長的情分,要他好生對待兄長的孤女,沒什麼侄女,就是倪家嫡嫡親親的閨女。只有把嫡親抬上去,他們周家得益才更提/純。
「席上,我答應周軫的專案邀請了,」倪少陵直言不諱告訴嘉勉,他答應周家專案顧問的頭銜,替他們奔走這一趟人脈疏通,成不成事,在於天在於人,至於其他,他不允許,也要周軫自己選。
功名利祿,兒女情長,選一個。
老二敬倪少陵的那杯酒遲遲沒喝,而是擱置了,他慧黠地眯眼一笑,「叔叔,」這些年因著他和嘉勭的關係,老二上門來,要麼打趣地喊倪少陵姨父,從他兄長的親戚關係;要麼尊師重道稱呼一聲倪老師。總之,這一聲叔叔,突兀且急功近利,很符合他們周家的派頭,「您這樣反而會讓我得寸進尺。」
看不到希望,就沒有欲/望。
不露底牌,誰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連莊。
原本只是一頓家常的席面。周軫說,他全沒任何心思,但叔叔既然挑明瞭,他也回復一句,大連那頭,成不成真得靠叔叔成全。但讓我這樣拿兒女情換,傳出去是要讓人笑話的。
這麼一來,哪怕大連的專案成了,誰家女兒還敢我週二來往?
「況且,物件是嘉勉。我和她說的話,和叔叔再倒一遍也無妨。即便我陽謀她,她也可以一百次來反悔。」
周軫當著他父親的面回應倪少陵,自罰了那杯酒。我反而希望叔叔願意陪我去大連,是審查後的獎賞而不是懲罰。
對於所謂乘龍快婿的獎賞。
而不是勸退不良人的一枚支票。
叔侄這場談話,最後並無結果。
如同當年倪少陵訓斥嘉勉無端逃席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