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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等了半個多小時,推進去的時候——他站在花灑下面,渾身都溼透了。
水滴洗著碎髮和五官,什麼都分不清。
“抱歉,我在洗澡……”邵丘揚看了看我,然後又說:“忘了脫衣服了。”
我說哦,下次別忘了,西裝很貴的。
齊楚的葬禮定在三天後的一上午。梁希哲是在前一天晚上甦醒的,這總算讓我們略略感嘆了一下蒼天不絕望的心境。
何許說下午的飛機,他和他姐會在參加完葬禮後就帶著兩個孩子去K國。梁希哲也同意了。但起初,他甚至比我的驚訝程度還要高——
他說他真的沒有想到我的姐妹阿珍,會是整了容後潛伏五年的師姐。
邵丘揚讓我幫他選領帶的時候,我問他:“最後,那天齊楚跟你說了什麼?”
“沒什麼。”
他對著鏡子扣好袖口,然後修飾了一下精短的鬍鬚。
“哦。”他不說,我也不多問。將一條灰色銀白紋的領帶抽給他,我轉身去挑我的黑衣服。
“真沒什麼,他說讓我好好照顧你。”
說實話,我不信。
男人與男人之間最深刻的對話,就是在信任的羅盤下託付自己的苦衷和意願——所以齊楚是不會在這種時候對邵丘揚囑咐任何兒女情長,畢竟他就連赴死都霸道得就跟說‘我走了。再見’一樣。
可是邵丘揚不說,我從來不習慣逼問。只能自己牛角尖裡鑽著些許難受,越憋越鬧心,越憋越反胃——
這馬上出門了,我卻回身衝進洗手間裡吐了。
“七月!你怎麼了?”邵丘揚過來拍拍我的背,一臉擔心的樣子倒是很難得。
我說沒事,可能這幾天沒正經吃飯,胃病犯了。
“回來帶你去醫院看看吧,胃病也不能總這麼對付。”邵丘揚說著。仰起頭衝樓上喊:“三嬸!你好了沒?”
“馬上!哎呦,這胖的,以前的衣服每一樣能傳了。”三嬸擠著碩大的身體從樓梯間下來。她裹了一件深黑色的大衣,看起來很像哈利波特里的烏姆裡奇。
我回過神,不由地又開始犯嘔。
“七月,你?”三嬸驚訝地看著我,我抿著唇搖搖頭。看了一眼已經出門去按電梯的邵丘揚的背影。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我低聲告訴三嬸,並囑咐她先別跟邵丘揚講。
☆、078 我能做的,唯一的事
齊楚的葬禮要比我想象中簡單很多,他性情返璞,凡事不願太高調。留在唐律那裡的遺囑,早把一些身後事安排的十足妥當了。
陸陸續續的賓客來了又走,有很多我人也不認識的商界人士,也有華菱的學生和老師。
我不知道別人口中的他,將被賦予一個什麼樣的評價。
但齊楚,終是我這一生遇到過最隱忍最強大的人。
根據遺囑,他個人在齊氏佔資的比例全部收還由齊家的父母。但一些投資在教育領域的經濟行為,皆由公益機構接手管理,並接受社會監督。剩下的店面,他大多叫唐律去變賣。其中一部分代為轉交譚馨兒的父母,另一部分作為虞夢後半生的基礎治療基金。
唯有一家咖啡廳,他指名要我繼承。該店坐落在西陵島以南的一塊度假淺灘上,名為七月歌聲。
他說如果有天,我再也不願涉身在滾滾紅塵的世俗裡飽經風霜,就回到這裡安下心來回憶前半生,展望後半生。
可是他卻沒有告訴我,在我的前半生與後半生裡,還有沒有他的角落。
我開始越來越希望他是愛我的。因為對齊楚這樣的人來說,愛比被愛更幸福。
這樣,他帶著愛走。而我留下。卻失去了一個愛過我的男人。我想應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