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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不著痕跡地岔開話題:「此事牽連出一眾達官顯貴,不止武將,還有從中牟利者,委實令人震驚,英國公仗義執言,無懼得罪他們,也頗具擔當和勇氣。近幾日,朝中局勢天翻地覆,陛下枉顧千秋節在即,將涉案者依次處罰,尤其軍中將領,更是經歷了一番大清洗,相較而言,對涉案文臣的處罰便輕了許多。」
時纓暗自記下獲罪的文武官員,不由陷入沉默。
她豈會不知,皇帝一直有崇文抑武的傾向,朝廷這次對將官們動手,明面上是懲罰濫用藥物之人,實則卻是陛下打算削弱武將勢力,先拿第一批人祭刀罷了。
自家父親因三番五次在朝堂上提議減少軍費開支、節省國庫錢財,而深得君心。
如今,皇帝終於找到由頭打壓武將,機不可失,他當然不會因千秋節將至就高抬貴手。
可是北夏虎視眈眈,始終是無法忽視的隱患,此時自毀長城,當真是明智之舉嗎?
還有英國公府,眼下皇帝需要借刀殺人,暫且饒過曲家,但覆巢之下豈有完卵,那把刀終有一日會落在他們頭上,將來,曲明微又該何去何從?
光線不知何時悄然變暗,她望向窗外,只見烏雲遮天蔽日,樹枝在狂風中搖擺不息。
驚雷劃過天際,驟雨倏忽而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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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
慕濯坐在棋枰前,凝神思索著尺寸之地的戰局。
黑白兩方皆由他操控,正廝殺得難捨難分。
從英國公府回來後,他就沒有再出過門,京中風聲鶴唳,這座破舊的宅子卻猶如與世隔絕,不受任何侵擾。
外界發生的一切,他均是從屬下口中聽說,儘管皇帝在周圍安插了眼線,對他和一同進京的部眾嚴密監視,但卻攔不住他們神出鬼沒的身影。
北疆兒郎久經刀光劍影歷練,見識過屍山血海,個個武藝高強,又豈是長安富貴鄉之人可比。
「殿下,」先前那人憂心忡忡道,「您一直按兵不動,可是已有打算?陛下為您修建的王府已完工,今日又派人來勸說,被屬下們擋了回去,屬下只怕陛下突然發難,我們措手不及、陷於被動。」
「放心。」慕濯卻是輕描淡寫,「他很快就會明白,自己可以一意孤行,將礙眼的悉數剷除,但唯獨碰不得我。我既然敢帶你們來長安,就定能讓你們一個不落地回到靈州。」
那人見他胸有成竹,便不再多言,行禮退出門外。
慕濯不緊不慢地落下一子,頃刻間,大局已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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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二十八,千秋節前夕。
當晚,時纓正待就寢,卻突然接到通報,時綺有事求見。
第17章 竟會在此處與岐王狹路相……
時纓有些意外,令婢女將時綺引入。
以前在杭州的時候,姐妹二人隨母親同住一間院落,但時綺鮮少主動找她玩,後來進京,有了專屬的閨房,時綺從未踏足過她的居處,平常除了去父母那邊晨昏定省,都是待在自己屋裡。
她屏退下人,問道:「何事?」
時綺頗難為情,聲如蚊吶:「阿姐,我不小心摔壞了明日要用的髮簪,怕阿孃罵我,也不敢這麼晚去找她,所以就……我沒有其他合適的款式了,可不可以向你借一支?」
說罷,怕她不信似的,將一塊布包放在桌上,緩緩展開。
金簪流光溢彩,應是新近打造,可惜前端歪斜,頂頭鑲嵌的玉石也出現一絲裂紋。
「我……我並非故意,」時綺臉色通紅,話音結巴,「只是想再檢查一下明天要用的飾品,誰知一失手……」
就為這個?
時纓覺得她未免過於緊張,但轉念一想,妹妹初次入宮就趕上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