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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遇到不少熟人,每個人在跟傅一睿打完招呼後都會看向我,無一例外地問一句:“張醫生回來上班了?”
我的笑容越來越掛不住,腿在真實地打顫,我看著越來越近的門診大樓,忽然有種恐懼感湧了上來,似乎那不是我曾經工作戰鬥過的地方,而是某隻張開血盆大口的怪獸,我一進去就會被恐懼吞噬掉,進而屍骨無存。
“別怕,”傅一睿跟著我停下腳步,直視門診大樓,低聲對我說,“別怕,我在這。”
我強笑說:“我沒怕。”
他沒同意也沒反對,只是重複了一遍:“別怕,我跟你一塊進去。”
“我今天進去了,是不是意味著,我又是個醫生了?”我問他。
“理論上是這樣沒錯,你的職業是醫生,你的專業訓練是醫生,你的前途除了醫生以外也沒有其他更好的出路。”
“可我不確定了,我不再確定這些了。”
“那不重要,”他堅定地說,“事實上你就是個醫生,你要去這裡,這個地方是你的工作崗位,是你榮耀和夢想的聚居地,不確定的東西會在這裡變成確定,是生還是死,是有治療可能性還是沒有,這裡是個講求科學和理性的地方,所有的問題,都會有確定的答案。”
我沉默著,傅一睿陪著我一起沉默,路過的人有向我們投來奇怪的視線,也有見怪不怪,笑呵呵地打了招呼就進去的。
“傅一睿,如果我說,我想明天再來,你會不會對我很失望。”
他沉吟了一會,說:“我大概只會掉頭開車送你回去。”
“那樣豈不影響你的工作。”
“是啊,但沒辦法。”他慢悠悠地說,“你比較重要。”
“哎,我真的比較重要?”我偏頭問他。
“很重要。”他看向我,淡淡的笑容籠罩了整張臉,竟然使這個男人呈現令人目眩神迷的魅力,他看著我,又確認了一遍:“很重要。”
我深深吸了口氣,又緩緩籲出,對他微微一笑,輕聲說:“中午過來帶我吃飯,別忘了啊,我身上沒錢。”
“什麼?”他楞了一下。
我沒再管他,抬起腳,慢騰騰地走進門診大樓→非*凡*論*壇*萌←。
心臟外科萬年都在做同樣的事,隨處可見忙碌的醫護人員,我回辦公室取出自己的白大褂和聽診器,穿戴完畢後心裡仍然有種深深的不安,我按住自己的心臟,深呼吸了好幾次,還是沒覺得做好心理建設去應對這個陌生而熟悉的工作。突然在此時辦公室門被人推開,鄧文傑工作時嚴肅刻板的音調已經響起:“張旭冉醫生,立即馬上跟我去巡房!”
我條件反射地跳起來,轉身小跑著跟在他身後朝住院樓奔去,在我身邊還圍著兩個住院醫和幾個實習醫,加上護士,一行人浩浩蕩蕩開始了這一天的工作。我微微發愣,還來不及有任何感覺,邊上有人遞給我一疊病人資料,我下意識接過去,抬頭一看,是鄒國濤靦腆的臉。
“這,這是今天要觀察的住院病例,兩個準備搭橋,一個要做室間隔缺損修補術,三個準備淺低溫不停跳心內直視術……”
我接過去邊走邊翻閱,指著後面一個病例問:“教了怎麼有效咳嗽和呼吸排痰了嗎?”
“我不知道……”鄒國濤低聲說:“不是我照顧的病人。”
我抬頭看了他一眼,忽然有種奇怪的熟悉感重回體內,我不覺停下腳步,鄒國濤不明所以地看著我,眼神中流露出不解和擔憂,我笑了,再次快步走上隊伍,把手裡的東西還給鄒國濤,輕聲而認真地說:“謝謝。”
他的臉立即漲紅了,垂下頭,不好意思地說:“不,不客氣……”
鄧文傑此時回過頭來,狠狠地瞪了我們一眼,說:“工作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