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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微繃著臉,語氣帶些說教:「母親可不能再疏忽了。」
阿九站在江採身後,看著他如此,不由得想笑。她笑意才剛出來,便聽見江採說:「你看,阿九都笑你了。」
阿九忙不迭搖頭:「我可沒有!我只是在笑,夫人與少爺感情好呢!」
阿九沒成想江採會這麼說,回話有些急,臉上都紅起來。
陸氏笑著打圓場:「好,是我的錯。你別打趣阿九了,她臉皮薄,經不起你打趣。」
江採咳嗽了聲,正兒八經道:「知道了,我不欺負她。兒子知道母親疼她。」
阿九聞言,頭低下去,咬著唇,臉更紅了。
陸氏笑了聲,說:「這幾日慧遠大師也回來了,明兒咱們去青空寺瞧瞧吧,到年底了,也該去上柱香。」
青空寺有百年歷史,在建國之初便存在,一直香火鼎盛。慧遠大師更是受人愛戴,這時節,奔著慧遠大師來的人多了去了。
陸氏能這麼說,自然是因為江遜地位不低,慧遠大師是會見他們的。
陸氏又道:「順便問問你們倆的姻緣。」
阿九抬起頭來,嗔道:「夫人!」
江採臉上沒什麼表情,但阿九看出了他的不高興,也喚了聲:「母親,你的病還沒好呢。」
陸氏擺手,堅持:「已經好了,你都聽大夫說了,不礙事。」
江採拗不過陸氏,這事兒就這麼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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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陸氏便帶著江採與阿九出門,往青空寺去。青空寺今日香火旺盛,來人諸多。
陸氏牽著阿九,江採跟在後頭,下了馬車,由小沙彌領著,往慧遠大師那兒去。
慧遠大師已經年近古稀,頭髮鬍子都發白,見了陸氏,合掌唸了聲「阿彌陀佛」。
「夫人安好。」
陸氏見過大師數面,也笑著招呼,「大師安好。今日前來,是想讓大師看看我這兩個孩子的面相,尤其是……姻緣。」
陸氏把江採往前推了推,「大師先看看我這兒子吧。」
慧遠大師仔細端詳一番江採,眼前一亮,「阿彌陀佛,小少爺乃是富貴之命,日後必定有大作為啊。至於姻緣……似乎……」
大師垂下頭,掐指算了算,還是搖頭:「看來是老衲道行不夠,看不透啊。」
陸氏聞言,臉上笑意已經消了大半。她心道:該不會阿採日後姻緣不好?
陸氏強撐著笑意,又讓阿九取下帷帽,「那大師再看看,我家這姑娘?」
慧遠大師看著阿九,不動聲色:「姑娘命途多舛,興許命中有些波折,不過一切波折,終歸是好的。」
陸氏一口氣松下來,「多謝大師了。」
阿九這孩子,從小就苦,她只當大師說的波折是她從前的遭遇,日後定然都是好的。
三人別了慧遠大師,又去上了柱香,捐了些香火錢。
陸氏由小沙彌引著,去偏殿裡抄一卷經書,為她已逝的父母。
「你們倆先去轉轉,年輕人,也該多走走。」
阿九與江採便在半山腰的亭子裡等著,阿九見江採神色不寧,想著他還在為方才的事憂心,勸道:「少爺不必煩惱,大師說猜不透,興許是大好的。」
江採抬起頭來,勉強笑了笑。他分明從大師的神色裡窺見一絲不對,想來是極不好。
江採摩挲著手中的杯子,忽然聽見一陣輕快的腳步聲,還未想明白是誰,腳步聲已經如燕子一般飛至眼前。
「阿採!你為什麼不會我的信!」
來人一身紅衣,聲音爽利,摘了帷帽。
這人微撇著嘴,是有些惱的,一雙眸子亮晶晶的,直直盯著江採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