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頁(第1/2 頁)
等用過飯,沒一會兒,那個小宮人就準準地掐著時間過來了,說要帶師隱過去了。
師隱沒有多言,只是跟著那宮人去了。
已將近亥時,天自然早就全暗了下來的,可宮裡卻不見昏暗,反而一片燈火通明,處處都亮著光。
師隱走著,面上依舊不露情緒,只是心卻往下沉了一些,不大舒服。
進到講經的殿裡,燭火就更加亮了。
幾乎比白日時還要更亮一些。
師隱略皺了一下眉,但很快就鬆開了,由著宮人引他走到一個位置。
不再是師隱下午時匆匆而來,隨意而坐的那個位在最末尾的位置了,而是換成了另一個離阿鸞極近——又或該更確切些而言,根本就是排在阿鸞後面的那個位置。
這個位置意味著什麼。
師隱看了一眼另一邊最首席坐著的大興寺的方丈,這個答案便不言而喻了。
但他並不在意這個。
不過能夠離阿鸞近一點,那麼這個位置也並沒有什麼不好的。
小宮人低聲道:「大師,您請就坐吧。」
師隱微一點頭,便抬手稍稍撩起僧袍,就勢在蒲團上坐下來。
那小宮人這才安心退出去。
師隱處在最前,周圍沒有人湊上來。旁邊大興寺的方丈也是一樣,只是方丈的後面坐了幾個同是大興寺的僧人。
這很好認。
大興寺與別的寺是有不同的。
方丈朝著師隱看過去,面上很是和藹,瞧不出什麼別的來,聲音也是一樣:「師隱,你回來了?」
師隱便側頭回看向方丈,沒露什麼情緒,只是微微向著大興寺的方丈稍低了一低頭,聲音淡漠:「是。」
方丈便也一笑,轉了回去,再不多話。
恰好,阿鸞也在此時來了。
皇帝一到,眾人皆起身行禮,都把頭低著,雖不如臣子一般,只是一個簡單的佛禮,但並不敢私自去窺探。
這就是皇帝。
哪怕在皇帝衣服之下的,只是一個將將才十七歲的稚心少年。
可只要頂上了這個皇帝的稱謂,那便就是世間最威嚴不過的存在之一了。
師隱也一樣行了禮。
但他看了阿鸞,並且眼裡看到的也並不是皇帝,而就只是阿鸞。
阿鸞正端著表情,發覺師隱的視線,就朝師隱輕快地眨了一下眼睛,師隱看見了,就回了阿鸞一個淺淺的笑。
這一切都是無聲的。
這是他們之間的一個秘密,殿中其他人都還低著頭,無人知曉那短短的瞬間發生了什麼。
阿鸞出聲免了眾人禮節,就還在那個位置上坐了下去。
其餘人這才徐徐隨之坐下。
師隱就坐在阿鸞身後,他們之間離得很近,所以看到了很多。
阿鸞大概換了一身衣服,不過還是一樣的玄色,只是衣服上的圖紋變了,師隱想,也許是晚上用飯的時候弄髒了嗎?
可惜阿鸞現在不能告訴他。
阿鸞背對著他,且是不能回頭的。
沒一會兒,就有早已安排好的僧人繼續上去講了。
晚上這一場只講了半個時辰。
所以也只是很短的一會兒,就結束了,一結束,阿鸞就也走了,走的很急,但步伐略略拖著,有些不情願似的。
師隱看著阿鸞離開的那方向,有些不明白,這宮裡面,還有人能叫皇帝去做不情願的事情嗎?
師隱看了一會兒,就站起了身,很巧,旁邊的那位大興寺的方丈也在此時站了起來,又微微抬手拒了他後面要上前來扶的幾人。
方丈站定,溫聲道:「你們先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