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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短暫怔愣,雖然她沒明說,他也能想像到她失眠的原因。
一個總是覺得自己不聰明,卻因家裡人的期望,逼著自己做不擅長的事情,箇中滋味大概只有本人能懂。
「我在每一小包上都貼了沖泡方法。」
將東西塞給他,小姑娘禮貌地沖他揮揮手,「哥哥再見,路上小心。」
人多,裴時瑾只能瞧見小姑娘頂著鬆散的丸子頭。
沒跑幾步,頭髮散了,她嫌煩,乾脆扯了橡皮圈,任由一頭及腰長發在風中蕩漾。
裴時瑾不動聲色地注視著小姑娘遠去的背影。
沒由來就讓他想起今晚初初瞧見她。
穿了廣袖羅裙,梳了雙髻的少女,可愛得像是一隻糯米糰。
小姑娘嗓音清甜,生氣時也似是帶著嬌憨,正不開心地對裴之發火。
裴之是什麼性子,沒人比他更清楚。
他一手養出來的「小裴時瑾」,對待旁人從不放真心。
那會兒卻寵溺地一口一個「寶貝」呵哄著一個氣呼呼的小姑娘。
他當時只覺得有趣,不免多瞧了會兒。
可可愛愛的糯糰子不甘不願地應了什麼。
臨走,還不忘順走一塊玫瑰酥,且走且吃,吃相可愛,讓人不由自主駐足欣賞,心情似乎也跟著愉悅起來。
一個非常美麗的女孩子。
單純無害。
嬌軟可欺。
令人無端想要掌控。
心頭很詭異地冒出這個念頭,讓他難得失神。
只一瞬間,便又消弭無蹤,恢復到初始的雲淡風輕。
裴時瑾不著痕跡地挪開視線。
升上車窗,他仰躺在車後座,冷白的手腕虛搭在眼睛上方,遮住漆黑眼底翻騰的情緒。
一張潔白無瑕的空白畫紙,生平第一次,他有了想在上頭作畫的世俗慾望。
想要把她染成。
他想要的顏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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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個微不足道的小插曲,讓他難得在酒會上有了心事。
周澤晏找到裴時瑾時,他正窩在酒會角落的沙發上心不在焉地喝著紅酒。
身邊的女伴兒嬌笑:「周總,酒給您,要不要給裴總也添了酒?」
周澤晏隔空望著沙發上的男人,推開女伴,嗤笑一聲,滿臉不屑,「你想招惹他?招得起麼?」
女人看了眼角落裡的男人,聽說這位裴三少不太喜歡陌生人,對待女人就更加沒興趣,是這群公子哥兒裡,不折不扣的高嶺之花。
女人很識趣,端著酒杯離開了。
周澤晏信步走來,在他旁邊的沙發落座,看向沙發上不緊不慢喝著紅酒的男人,他頗感意外地繞高兩眉,「聽說你今天給宋二家的小不點當家長去了?」
裴時瑾散漫地嗯了聲,紅酒在他指間搖曳。
周澤晏往沙發一歪,偏頭調侃他:「提前當爸爸的感覺怎麼樣?」
「嗯?當什麼?」
周澤晏:「爸爸。」
裴時瑾薄唇輕啟,緩緩吐出一個字:「乖。」
後知後覺中被佔了便宜,周澤晏:「艹?」
又一瞧,見他無名指處纏了一圈創可貼,乍一看像一枚特殊鑽戒。
周澤晏挑眉:「你受傷了?」
「算是。」
周澤晏盯著他無名指處的創可貼,輕嗤,「貼這玩意兒做什麼?怕來不及表現傷口就癒合了?」
想當初在國外,有一回他們幾個去玩跳傘,這人傘沒完全展開,高空墜落到叢林裡,傷的那叫一個慘兮兮。
救援隊過去時,這人完全不當回事兒,冷靜得彷彿受傷的根本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