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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覺睡得並不安穩,甚至有點令人煩悶。
因為做了個很糟糕的夢。
醒來後,壓抑的喘息令他茫然。
「靠,裴三你做春夢了?」
後座無人應答。
周澤晏扔了牌,往後一瞧。
就見裴時瑾拿開遮在臉上的書,緩慢坐起。
他的臉色不太好,漆黑深邃的眼眸暗夜一樣,氤氳著讀不懂的危險氣息。
大約是做了夢。
向來一絲不苟的男人抬手解開了襯衫紐扣,啞聲問一旁的江霧裡,「有水麼?」
對他們幾個大帥比算免疫的江霧裡,猝不及防聽他用這種聲音說話,心跳也不禁漏跳了半拍。
不過,這只是一種荷爾蒙的誘惑。
江霧裡很快醒神,拿了純水遞過去,「有。你喜歡的牌子。」
「有冰的,要嗎?」
「謝了。」
江霧裡重新拿了冰水給他。
裴時瑾接了,卻沒喝,拿在手中把玩。
宋燕丞從洗手間出來,瞧他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宋燕丞挑挑眉,「你夢見被鬼追了?」
周澤晏調笑:「真夢見鬼,很可能那些倒黴鬼看見他這種大魔王拔腿就跑。」
他們倆在這塊調侃個沒完。
奇怪的是。
某個從來都是把別人噎得醉生夢死的大魔王,這會兒竟意外安靜。
他不搭腔。
他們倆也覺著沒趣。
下飛機時,宋燕丞邁開長腿追上裴時瑾,「裴三,你有心事兒?」
裴時瑾腳步一頓,偏頭看他。
他的眼睛色澤向來烏黑,十分純粹。
平時可能總是那副斯文優雅的溫和相,讓人很容易忽略他真實的性子。
宋燕丞其實不太習慣他沉靜的模樣,因為每次沉靜下來,就意味著他在做人生取捨。
「什麼事兒?讓你煩成這樣?」
裴時瑾微怔,似乎沒想到宋燕丞能窺探出他心底的那一絲絲情緒。
腦海里不禁浮現小姑娘嬌俏的小臉,與宋燕丞的眼神如出一轍的單純。
這對單純的兄妹。
總是對他報以十二萬分的信任。
根本沒懷疑過他是不是真的目的單純。
他覺得好笑,內心卻不可抑制地亂了。
「是不是兄弟?什麼事兒說出來,你少自個兒在那兒逞英雄的硬抗——」
「宋二。」裴時瑾突然輕飄飄打斷他的臆想。
宋燕丞眉頭輕蹙,「怎麼?」
「如果有一天——」他想了想,輕笑,「算了。」
宋燕丞:「???」
什麼東西算了!
拍了拍他肩膀,裴時瑾抬手扣上方才解開的紐扣,長腿邁開逕自朝停車場走去。
宋燕丞一頭霧水地跟著他,「你能做個人嗎?吊人胃口這是?」
裴時瑾頭也沒回,也不搭腔。
宋燕丞亦步亦趨跟著他。
機場停了兩部車。
知道他一會兒有個集團安排的應酬,宋燕丞眼瞅著他上了車。
瞭解他的性子,這人不想說的,誰也甭想套出什麼有用資訊。
宋燕丞懶得揣測,乾脆躺平放棄。
眼見他上了車,想起剛才周澤晏無意中提的玫瑰莊園。
宋燕丞心裡打著小鼓。
玫瑰莊園?
別的不提,自個兒妹妹打小就對玫瑰花情有獨鍾。
家裡曾經還養了兩顆,可惜沒養好。
枯萎時,小姑娘哭得梨花帶雨,甭提多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