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回 冰雪寒骨是一夢(第1/3 頁)
後來一直到了秦愚回到桐園,無憂帶著冬娘往桐園走,到了門口,無憂知會她回去休息,可冬娘卻叫住了無憂。
“王妃,好好考慮一下。”
無憂回過頭,看著站在翠竹旁的冬娘,她與初見時一樣,身上有淡淡的海棠花味,窈窕婀娜,清秀優雅。
只是神色那樣焦灼:“我走了,可能就再沒有給您的機會了。”
無憂沒有說話,只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就揮手讓她走了。
機會……離開這裡的機會……
夜色裡,偌大麴折的宅院裡看不到盡頭的黑暗裡,懸掛著點點燈光,根本不足以讓人辨別方向。
秦愚站在走廊上,他看著在門口猶豫不決的無憂,心中也在猶疑著什麼。
“五郎在想什麼?”青君忽然說話。
“沒什麼。”
後來第二天,蘇蘭來了桓王府,她得了一隻尾虹鳥,是她在西市淘的,她說這是冬地的鳥。
“尾虹……”無憂聽著這個名字,不由得心生感慨。
“對,就前幾天,我忍不住上了回街,才知道……有個可有名的繡娘似是被買走了。”
“千金樓?”
“對啊!”蘇蘭合掌,無奈的道:“其實去年的時候,我就買過她的繡品,當時她都病入膏肓了,卻還在刺繡,我看她可憐,就想替她贖身,可她卻寧死也不願被買賣,淪人牙耳。”
“是嗎……”無憂看著腳邊繡機上的布面,雖然表面風平浪靜,可她內心已經波浪滔天了。
“對啊,我感慨她風骨,不曾想後來她病忽然好了。”蘇蘭看向無憂腳邊那繡圖的樣式,忽然有些似曾相識的感覺:“這個刺繡法好叫我覺得熟悉……”
蘇蘭走了之後,無憂回到了桐園,她沒有想好如何問冬娘,但她一定要問。
拱門口的竹葉被修剪了,無憂摸著那翠竹裁剪的刀口處,心中那風沙大漠、長河落日、雪山飛鷹忽然再次充斥入她腦海。
美麗的西垂,廣闊的哈爾原,傳說的法天羅神,阿孃的鷹……
秦愚說,信則為真,不信則為假。
慕容降寒說,救就是真的,不救就是假的。
卡爾丹羽說,不讓看見的是真的,能看見的都是假的。
雨點打在竹葉上,翠綠的葉子上斑斑黑點猶如墨跡。可這不是湘竹,這不是淚這只是雨點罷了。
她坐到案後,手裡拿著冬孃的繡品,並不看跪坐在她對面的冬娘。
“這是你們的帳屋?”
“對。”
“西垂地處高原,烈陽高照,春夏秋冬都受太陽照射之苦……”無憂把繡圖放在桌子上,然後一邊倒茶一邊說:“所以西垂人為了削弱太陽光,帳屋多用烏布和青帳……”無憂的手指撫過那金燦燦的落日,遠處的雪山,草長鶯飛的高原,猶如她站的走到了哈爾原上,感受那裡的綠洲和曠野。
她閉上眼睛,耳邊都吹拂起西垂的風。
“同樣為了減少陽光照射,還有阻擋西北風,帳屋多坐北朝南,落日在帳屋的背面。而你的帳屋是北蠻的樣式,北蠻為了保暖,帳屋衣物多是麻色,坐西朝東,阻擋西風。”無憂耳邊的風聲消失,她睜開眼,看著埋著頭的冬娘:“你不是冬娘。你可能不知道,我讀過太多的書。”
無憂繼續說:“你怕火,渾身滿屋的海棠花味,你只見過北蠻不曾見過西垂,你憑藉死人腦子裡那麼一點模糊的家鄉的記憶,來引誘我和你離開,張憑劍到上京,怎麼就找上了我?”
恰逢秦愚下朝歸家,卻在門口遇到了張憑劍。
他立刻就領悟,快步帶著張憑劍朝無憂去了。
正到了桐園,這裡自屋內到園外都是寒氣逼人的薄冰!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