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 精衛填海孟拆樓(第1/2 頁)
“孟某願遞這個摺子。” 秦愚愣了一愣,他回頭看了一眼孟開,一時間卻不知道開口說什麼。 那孟開堅毅的目光似曾相識,他等待著秦愚的回答,似乎並非在等準話,他應該,也只是告知秦愚一聲。 “孟水使……”秦愚猶豫了一下才說:“督水監若知道是你遞的摺子,倘若陛下遲遲不批,那你在督水臺,便是眾矢之的……” “孟某為官,可不是為了在督水臺與狼狽為奸。況且……”孟開笑了笑,繼續說:“我上京孟氏雖不是高門貴族,二郎我不才,也是受我長兄……” “門下侍中孟公?” “正是,受我長兄蔭庇。長兄長我歲多,家中孤寡,長兄如父如母,教我為鼠為狼者,或竊或貪,都為人中害物,不是大丈夫所為。我雖官小位輕,但孟氏的門楣,我願扛下一半。” 秦愚嘆了口氣,感慨的朝孟開拱了拱手:“大津得孟水使,猶如魚得水……” “殿下言重……” 孟開朝秦愚行禮時,秦愚已經站直,他看著彎下腰的孟開,心中卻隱隱作痛,何時才能分庭抗禮之文武,能都似於念、孟開這般,那秦端眼裡的上京,便會指日可待,大津,乃至無涯,都會是一片國泰民安。 而如今他們身陷於東市最繁華奢靡之處,酒肉粉黛中,二人好似窮酸的柳枝,插在一片金沙銀海。 翌日,早朝上孟開當朝上諫,直指致北鄉無水,於刺史身死之因乃東市的春風樓,秦愚也再次請願,請皇帝下旨,當即查封春風樓。 皇帝卻問起了孟開,問他是哪年任職,問他在督水臺多久了,又問他有沒有先稟報督水監。 督水監立刻撤步上前,說並不知情,若是知情,會提前展開調查。 孟開只冷哼了一聲,並不接話。 “五郎何意?” “當即查封春風樓,東家、賬房、奴役、役籍都要查,既然是違反常規的建築,自然要徹查。” 聽到秦愚如此擲地有聲,秦艱也不由得回頭看秦愚,他沒見過秦愚這樣強硬過,甚至容不得督水監說句話,不給戶部和刑部那邊時機插進來一腳。 這是無憂的主意。 昨夜睡前無憂聽了秦愚所述白天的事,便說乾脆一不做,二不休,有時候把那最後一層窗戶紙捅開,反而叫狐狸無處可藏,扼住喉嚨,要它說不出話來。 “人家孟水使都不當鼠輩,桓王當然更不是。五郎是英勇無畏的五郎。” 皇帝聽到秦愚如此不容反駁,也有些意外。然最後卻沒有駁回,他倒想看看秦愚能查出什麼來。 不過這春風樓是經不住查的,督水監擔心事情敗露,早一步要出賣春風樓,卻被那些大賈找上門去,面議不成,家裡甚至遭了刺客,商人僱兇要殺人,傷了督水監的家僕的事,是春風樓被查封當晚發生的,第二天就傳的沸沸揚揚的,遮羞布如何也蓋不住了,賬房對不上,春風樓掛著歌舞坊的皮,做著皮肉生意,樂籍姓名在戶部民冊上更是大有出入,大多都是娼籍的賤民,有的甚至是牙市上被販賣柺賣的女子…… 春風樓勾勾連連,官商勾結,官員被賤商騎著脖子,人口拐賣,戶籍作假,收受賄賂數罪併罰,皇帝大發雷霆,叫去秦愚,說如今上京眾口如柴,都言大津官員被商人嚇得躲在家裡不敢出門,為農為科都不出頭,不如去經商。 “五郎……”皇帝眯了眯眼睛,聲音低沉無比:“你告訴朕,事情鬧這麼大,朕還有幾個起義不曾平反,北蠻還在直逼關門,你告訴朕,大津的官員是不是如此無能?!” 皇帝將堆積如山的奏摺推倒桌下,墨硯立刻跪了下來,四下包括秦愚,除了皇帝都在地上跪著。 “拆樓,只要拆樓,上京百姓,就還能看到大津官員的決心。” “決心?朕只看到你發瘋的決心!” “遏制傳言的方法,就是讓百姓看到文武百官的決心!如今天下不太平,民心一動,就如同地動山搖,可若要國泰民安,那陳棉舊絮就要抖一抖!”秦愚皺著眉,心切不已的繼續道:“如今不整治,總有一天要整治,陛下,春風樓倒下,就會有無數的於公站起來。” “春風樓後面不會只有一個督水監,工部、戶部都要亂套……”皇帝脫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