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回 分離後再遇故人(第1/2 頁)
“祈福?”秦愚揚了揚眉毛,道:“我卻不知道小悠有沒有為我祈過福。” “怎麼沒有?”無憂瞪大了眼睛:“我去年自冬地到縹緲地,路逢廟宇石像大大小小有上百間,石像有成百上千,每次見到,都要去虔心拜一拜。”無憂合手裝模作樣的阿彌陀佛,自顧自就往前走:“那時玉珠被搶,不知道五郎的訊息,卻看到五郎在雪地裡掙扎……”夢裡的景象幾乎歷歷在目,無憂打了個哆嗦,還沒有說完,自己就被秦愚拉住了:“成百上千?” “對。”無憂反應過來時,秦愚的目光已經不再悠然溫和,而變得那樣敦實沉重,他深深的望著無憂,原來他也是剛剛明白,無憂那自北向南的一路,朝著多少菩薩佛祖,呢喃了多少句阿彌陀佛。 “成百上千。”無憂慢慢收起了笑意,然後接著說:“我沒有五郎的訊息,可我堅信五郎還活著,縹緲地也好,暴風川也好,我都不怕。” 不是因為她知道秦愚會來救她,而是無憂知道,那個被她憧憬的人,瀕死卻也在勇敢無畏的掙扎著,哪怕在天地另外一頭,無憂也堅信,自己能像他一樣勇敢。 “好。”秦愚緊緊的鎖著無憂的目光,接住無憂的話:“我給你造佛,造成百上千。” 二人話剛說完,就看到漫從人群中間跑過來,一把抓住了無憂,她臉色唰白,神色慌亂,看到無憂時幾乎都要哭出來:“三郎不見了。” 後來他們在長街找了一夜,找到人群散去,燈火被白晝的光芒比下去,也沒有找到顧三郎。 他們報了官,州郡丞卻說遊獵人的案子很難辦,無憂問為什麼,郡丞言,遊獵人居無定所,籍貫都沒有,無法記錄在冊,那案件所需要的人力財力都不會得到上面的批准,若他辦理這個案子,那下面的衙役去辦差,出了事或者要領差錢,又該找誰要呢?找誰補呢? “可在朝為官,不該為百姓做事?遊獵人也是百姓啊。”牧昀有些氣不過,可郡丞依舊有理:“本官並非是歧視遊獵人,而是遊獵人不交稅,不充軍,本官為她做事,又能得到什麼?百姓讚許?可遊獵人江湖浪子殺人越貨的事不少幹,沒什麼人高尚的以為本官鐵面無私。 得到她記住我的恩情?那如今邊關戰事,她能代我軍出征抗擊龍族嗎?她無姓無歷,甚至入不了行伍,況且,過去也有受了大津恩情最後卻幫著北蠻欺負邊郡百姓的遊獵人,前車之鑑,不可不認。 沒有規矩不成方圓,比起城郡州道,遊獵人更屬於江湖綠林,倒不如按他們的規矩來辦這樣的差事!” 無憂看著漫失魂落魄的從衙門裡走出來,就知道是碰了一鼻子灰。 無可奈何,遊獵人就是這樣的存在,就好似不存在一般。 郡丞有郡丞的道理,漫也有漫的可憐,她若想找顧三郎,便只能她自己找了。 最後還是回到了竹屋,才發現了線索。 原來顧三郎是自己離開的,他留下了信件,等著漫來開啟。 顧三郎說,他承蒙漫的愛意,然他卻是一浪子。正因漫之恩情,他不可耽擱與欺騙漫,倒不如將矇蔽她雙眼的霧氣撥開。 “我為行者多年,身上江湖債數不勝數,卻也不曾阻我腳步,正因如此,我不可將漫娘子視為羈絆,不可眼睜睜漫娘子亦將真心錯付。 漫娘子看重自南到琅琊山一路相伴,然顧某望漫娘子從中領悟,心之所靠,亦須方向,而不可盲目使然。我是沒有終點之人,又如何成為漫娘子之終點? 顧某非漫娘子餘生可託之人,願漫娘子餘生捨得恣意,瀟灑自如,終得靠岸,圓滿足樂。” 捨得恣意,圓滿足樂。 原來前一天夜裡,漫就對顧三郎說過,願不願意留在這裡,自此,這裡就是家。 而顧三郎當即就回答了漫,他是四處漂泊之人,生在路上,死在路上,從沒有想過留在何處。 漫不甘心,她說漂泊的人漫無目的,終生顛沛,只是迷航羔羊而已。 而顧三郎卻說,他的方向,就是向前走,哪裡有路就往哪裡走。 “三郎說,他的方向就是沒有方向,他喜歡雲遊到四處,救死扶傷的滋味,他停下來才是迷航。” 漫坐在門檻上苦笑,淚卻一顆一顆的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