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回 落梅有情勝何物(第1/2 頁)
秦愚揚起眉毛,點頭說:“的確,不過我更在意活著的人。” “五哥通透。”秦昇為自己添茶。 “皇伯父對我說過了太子的事,他不曾提起,也不曾發詔、讓刑部、大理寺一查到底,我以為七郎擅自調查,不是好事。” “所以困難重重。”秦昇苦笑道:“父皇心中比誰都明白,只是他……” “害怕嗎?” “什麼?”秦昇被秦愚的話說的一愣,又問:“我,還是誰?” 秦愚淺淺一笑,目光難測:“是誰不重要。 因為這件事害怕的人恐怕非常多,而做這件事的人,也早就得逞了。如今再調查,還有什麼必要嗎?” “得逞?” “他讓東宮寶位空虛,讓皇族內恐慌,百官如熱鍋螞蟻,如今皇子裡誰都可能是下一個太子,這無限的可能性,不就是他得逞的嗎? 如今我來碰這件事,我就是逆陛下龍鱗,重重關卡,說不定到我知道真相時,我也要歸西了。”秦愚匿眸,嗓音低啞:“你說說看,他有沒有得逞。” “你什麼意思?”秦昇這才聽出秦愚的話意,立刻就要發作:“我若是這個人,我為何還要調查這件事?” “調查這件事,和你是不是害太子的人沒有必然關係,不是嗎?”秦愚收起笑意,繼續道:“皇族裡任何一個人都可能是害他的人。難道我不能懷疑七郎?” “你為何懷疑我?” “你不想當太子嗎?” 秦昇噤聲。 “你是想讓我調查太子死因,還是想要把我害了,只有你知道。” “我從沒想過害你,也不曾想害任何一個秦氏的人。”秦昇握緊了拳頭,話落時,碰巧有朵完整的梅花落到了他的肩膀上。 他目光無比堅定,甚至有那麼一點委屈:“我秦朝之所想要的東西,不擇手段也罷,若要我殺自己兄弟來達到目的,我寧可不要!” 看秦昇頭一次這樣失控,秦愚倒有些緊張了,看秦昇生氣起身要離開,秦愚就立刻把他叫住:“你何不說說看……”見秦昇停步,秦愚才往下問,他有什麼線索。 “我找了文少卿,他派出去的線人說,太子是在和晉王去清月樓喝茶後生病的。但那天晴空萬里,十分暖和,而且線人說,那天見到晉王提前了一個時辰在那裡等太子,而不是和平時一樣,和太子同去。” 秦愚站起身,望著秦昇的背影。 “後來晉王先行離開了,之後……”秦昇轉過身,他望著逆光的秦愚,風將落梅朝他身上吹,卻不知那清高的殘骸玉骨,是否會自慚形穢。 “太子在清月樓毒發。”秦昇低了低頭:“父皇肅清了清月樓的人,若非我尋到要逃出城的原先東家內人,這件事,父皇打算的就是瞞天過海。” 在秦昇低下頭時,秦愚抬起了頭顱。 那“毒發”二字,像根刺一樣,扎進他的心頭。 沒那麼痛,卻又絞在他的肉裡,不勝酷刑,卻如人烹。 “父皇如今讓我監工東文門兵樓,我難以脫身,拜託五哥了。” 看秦昇離開,秦愚半天也沒有回過神。 “清月樓……” 秦愚沒有聽青君說話,自己如靈魂出竅一樣,木木的離開了書齋,走過迴廊,繞過池塘,穿越拱門,路過牆邊一片小翠竹後,才到別院門口。 此刻無憂正好從屋子裡走出來,她看見失神落魄的秦愚,就明白,他心裡在想什麼。 無憂知道秦昇來了桓王府,也大概知道如今上京最讓秦愚傷神的是什麼。 “五郎……”無憂拍掉秦愚肩上的落梅,道:“我們出去走走吧,清彌師父明日離開,我想給他買雙鞋。” 秦愚點點頭,就跟著無憂,又離開了院落。 他們一路走到了西市,無憂拉著秦愚穿越來來往往的人群,熱鬧的街道上太多形形色色的人,秦愚抱著胳膊,一邊盯著逛街的無憂,一邊又警覺著身邊擦肩而過的陌生人。 這裡是鬧市,是他過去折了半條命的地方。 這裡死過太多特別的人了。 “五郎!”無憂笑著招手讓秦愚來到自己身邊,讓他看自己挑出來的那雙米黃色的靴子:“這竟然是金蓮靴,是革海郡的工藝。” “是好東西……”秦愚端詳了一下,又一抬頭,卻看到一個揹著雜耍道具的莽漢朝他這邊方向走來。 他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