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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南方之前的交代以及小衛離開時的態度，沈洛以為路程會對自己這個清早便出現的陌生人冷面相向，或者追根究底。但事實上他只轉頭看了看南方，見他泰然如常也就沒說什麼。

&ldo;這是備選的宣傳海報?&rdo;路程眉心微蹙。

南方從他手裡把紙張抽走，低聲解釋著：&ldo;這只是其中一個候選人的幾張試驗品，昨天從公司走得匆忙，所以就放在包裡了……後天，後天我會把最終確定的備選圖樣帶回來給你，再等一等。&rdo;

這場面有些奇特，沈洛垂眼聽著，暗自覺得南方過於小心翼翼了。路程的確難以取悅，但似乎也不必這樣字斟句酌地顧慮他的情緒。昨晚在酒吧門口的事情再沒人去提，而且這迴避之順理成章，彷彿他們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

南方的言行就像一個和解的手勢，因為害怕被拒絕而倍加猶疑。

這一切全部掩蓋在尋常情侶的表象之下，沈洛一個無辜在場的外人，嗅到一點端倪已經感到心驚。

&ldo;要我陪你吃早飯嗎?還是你等他們過來以後跟沈洛一起吃?&rdo;低語的間隙，南方用餘光看到了沈洛的無措。到底他還年輕，不知不覺耳朵都燒得通紅。

路程把沙發背上的外套遞給他：&ldo;不用了，你有事就先走吧。&rdo;

在南方收拾公文包的一點時間裡，路程懶洋洋地朝沈洛伸出了右手：&ldo;你好。沈洛，洛神的洛?&rdo;

對方慌忙站起來，膝蓋骨碰上茶几的邊緣，撞出清脆的聲響來。顧不得疼，那隻發冷的手很快握了上來，帶著路程並不意外的顫抖。

&ldo;是，洛神的洛。&rdo;

將南方送出大門之後，路程轉過身往樓上走去，一邊走一邊隨口交待他：&ldo;書房隔壁是你平時待的地方，裡面的桌上型電腦你可以隨意使用。一會兒會有人來準備早餐和午餐，可能還會打掃衛生，你不用管他們的事情。早餐如果好了，請你上來叫我一下，我在影映室裡。&rdo;

沈洛一一答應著，最後傳來的一句卻是最要緊的，以他只睡了三個小時的腦子差點就漏了過去。

路程扶著二樓的欄杆俯視他，目光平寂：&ldo;記著，不要叫我路先生。我叫路程。&rdo;

七點鐘，門口傳來用鑰匙開門的聲音，不偏不倚正是整點。

書房側間的電腦裡，沈洛沒費什麼勁就找到了小衛留下來的工作。剛看到那些或陌生或熟悉的書名時，沈洛感到一陣由衷的興奮，然而點開來細看，卻全是零星的斷章，很少有能夠連續閱讀的文案。

私人助理的工作當然包括挖錯字和歸檔，他收束心神正要點開unfi射d資料夾裡的文件，門口的響動打斷了他。

房子太大，不巧又太靜，若關著門便會有一切都蒙在鼓裡的錯覺。也正因沈洛開著書房側間的門，他才得以見識到路家的傭工是如何準時。

來人是位看上去五十多歲的夫人，周身妥帖乾淨，髮髻斑白一絲不亂，令人見了便覺得幹練。南方事先打過招呼，她點頭說了聲&ldo;沈先生好&rdo;就逕自往廚房去了，顯然對房子裡的助理人事變化習以為常。

&ldo;請問……您怎麼稱呼?&rdo;

老夫人有些驚訝，回過身來慈藹地笑了：&ldo;我先生姓俞。&rdo;

沈洛微微欠身：&ldo;俞夫人，辛苦了。&rdo;

這樣懂事又知禮的年輕人自然人見人愛，俞夫人一句句問了他的口味備好早餐，示意他上樓去請路程時還好心提醒他：&ldo;不管做什麼都聲音輕一點，路程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