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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你說什麼?&rdo;小米看著清水將那一團令人噁心的東西沖走。

&ldo;我說這味道跟屍臭一個味兒。&rdo;小皮說著，人又往後退了幾步，撞到眼鏡身上，眉頭跟著咒了起來：&ldo;我說大哥，你換個地方坐吧，你身上的味道差不多和那裡頭的東西有得一比了。&rdo;

&ldo;是嗎?&rdo;眼鏡將胳膊湊到鼻子前使勁的聞著：&ldo;還好吧，我就是從上了火車之後，沒怎麼洗過澡。&rdo;

&ldo;大哥，你在火車上待了多久了?&rdo;小皮問，指頭更用力的捏住鼻子，直到臉憋的通紅，這才稍稍的鬆開了一些。

&ldo;我在火車上待了有一，二……&rdo;眼鏡認真的數著自己的指頭，小皮翻了翻白眼，又折返小米跟前：&ldo;漂亮姐姐，你到哪裡下車?&rdo;

&ldo;一個小縣城，你呢?&rdo;小米看著小皮。

&ldo;我也不知道，我是瞞著我老媽偷偷跑出來的，就想到自己以前沒有去過的地方看看。&rdo;小皮撓了撓頭皮，孩子氣的臉上多了些成人才會有的憂鬱感。

&ldo;小皮，你有心事?&rdo;小米看著他的眼，好像突然之間也失了一些神采。

&ldo;漂亮姐姐，你看言情小說嗎?&rdo;小皮問，雙手插進口袋，小米留心看了一眼，他右邊的手明顯要比左邊的靠外，拇指按壓下是一條短短的線縫，隱約可以看到褲子口袋外翻的毛邊兒。

&ldo;言情小說嘛，我在學校的時候常看。&rdo;收回心思，小米認真的回答小皮的問題。

&ldo;那你相信這個世界上會有人因為愛看言情小說，就著了魔一般的照著裡頭的情節學嗎?&rdo;小皮又問，身子往小米這邊稍微移了一些。

&ldo;你在說你自己嗎?&rdo;小米輕笑，伸手摸了摸小皮挑染成七彩的頭髮：&ldo;小皮，姐姐不能打擊你對愛情的嚮往度，但是姐姐想要告訴你的是，現實中的愛情與小說往往都是不同的。&rdo;

&ldo;這個道理我三歲的時候就懂了。&rdo;小皮往後移了一步，小米的手空置在空氣中，觸手是一抹涼意。

&ldo;可是我老媽她不懂。&rdo;小皮又說，將臉轉到一旁：&ldo;我老媽怎麼說呢，用你們女生的話說，就是特別愛浪漫的一個人。她在遇上我爸爸之前，特別喜歡看言情小說，總將自己幻想成裡面的女一號，而出現在她跟前的那個人，例如我的爸爸，就是她命中註定的男一號。結果，她傻傻的跟我爸爸談了場戀愛，然後生下了我，那一年我老媽才十六歲。

就像姐姐你說的，現實不是小說，我老媽的爸爸媽媽沒有像她在小說中看到的爸爸媽媽那樣理解她，包容她，而是嫌她敗壞門風，丟盡了家裡頭人的臉，連打帶罵的把她趕了出來。

說出來，你都不相信，我老媽那時候還特堅強，以為我爸爸總有一天會回來，開著名車，深情款款的將我們母子兩個給接進大別墅裡頭去。&rdo;

&ldo;後來呢?&rdo;小米問，心跟著揪了起來。

&ldo;後來，我老媽終於清楚她的愛情不是安徒生的童話，也不是古靈或者席絹的小說，所以她選擇了面對現實。&rdo;小皮說道聳了聳肩膀：&ldo;她獨自一個人爬到了我們縣城裡最高的那幢大樓，然後臉朝下，跳了下來。我老媽死的時候，身上還穿著她十六歲那年認識我爸爸時候穿的白色裙子。圍觀的人都說，這個跳樓的八成是精神病，正常人誰會穿著自己閨女的裙子到處跑的，肉都遮不住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