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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希旅沉默了一會兒,他已然可以平復些許情緒,平靜地同尹穗子說話了。他抬起頭來眉頭微微舒展,深吸了一口氣,說:&ldo;你可能不記得了,初中的時候,你救過我。&rdo;
他平日裡就是個狗憎人嫌的性格,偏偏又成績優異是老師的掌中寶,而家境貧寒誰都可欺。也是因為貧寒,他的初中裡又有許多的暴發戶二代,許多不學無術而又脾氣暴躁。他不太會人際交往,不愛說話,在他們看來就是裝逼。
尤其是又長了一張好臉,成為許多少女同學的幻想物件。便更讓那群暴躁少年看不爽了。人越長大其實性格便越是平穩,而端不住的最是青春少年期。無盡的熱血與躁動的心臟,尤其是男孩子,每一天都有使不完的勁。
於是他捱打了,在歸家的路上,在青石板小巷的後面。強硬的拳頭與冰冷的石頭都砸在他身上,沒有理由的單方面暴打。所以校園暴力並不是說著玩的,少管所存在是有存在的理由的。不是每一個花季雨季的少年都是國家的花朵樹苗。青春期少年鬥起狠來,比社會青年有過之而無不及。他們無所畏懼,只為洩憤。
那時候他想他可能會死。
可是穿著短裙的少女逆光而來,以強悍的姿勢闖入他的生活,將那個帶頭的少年的頭踩在腳底。銀白色的涼鞋碾著他的臉,鞋底的鑽石在那個少年的臉上劃上一道道痕跡。顧希旅頹然坐下,倚在牆邊,擦了擦嘴邊流下的血,用青腫的眼看著她。她微微彎下腰,露出半截潔白的腰身,在陽光下刺眼得很,顧希旅也不懂是眼睛被打得流出了淚,還是被那太陽光刺出了霧氣。
她都沒有碰那個少年,像是嫌髒,只是將手放在白皙的膝蓋上,所有重量都集中在那一條腿上,少年慘痛喊出了聲。她卻笑靨如花,梨窩淺淺,明媚而清艷,嗓音溫柔像是美人蛇,不帶任何威脅的說:&ldo;還打嗎?&rdo;
少年只感覺自己的牙彷彿都要被她碾碎了,下巴好像也要脫臼了,含糊不清屈服地說著:&ldo;不,不,不打了。&rdo;
她卻沒有鬆開腳,只又嫣然一笑,莞爾道:&ldo;長得這麼醜還校園暴力?還一群打一個?還打一個小帥哥?誰給你的膽哦。&rdo;說完鬆開了腿,又像是嫌他豬頭一樣醜似的,往他胯部踢了一腳洩憤,然後轉身悠然準備走離。
那少年勉強爬了起來,沒有了桎梏又恢復了氣勢洶洶的模樣,用他已經千瘡百孔的臉,不顧疼痛的大喊:&ldo;你是誰!留下名來,老子明天就去找你。&rdo;
她便又回頭,笑容仍舊璀璨,說得話卻殘酷而冰冷:&ldo;哦?明天用什麼找我,用屍體?&rdo;他隱約還能看見,她的目光冷得像是冰渣,看那個少年也如看一個死屍,冷漠毫無任何感情。
少年的所有動作都停滯了,終究只是個初中生,沒見過這麼兇的妹。她還沒有開口,他身邊那個清雅乾淨的少年卻說話:&ldo;算了穗子,別耽誤時間了,今天不是阿醒生日嗎?&rdo;
那少女便聳了聳肩,挽著一直站在她旁邊的,在這一場事件中不曾動手也不曾動口的少年的手,身姿綽約,款款而去。
那些人悻悻離開,只留下癱在牆邊的顧希旅。
他隱約還能看見少女的背影。她和她身邊的少年,拳風鋒利,卻又都是金裝玉裹,乾淨整潔,精緻得一看便不是和他一個世界的人。
即便是剛才對他施以援手,少女的眼也不過匆匆一掠,不曾在他身上停留片刻。
對尹穗子而言,這只是一件不足為道的小事,是她人生之中不見波瀾的小事,是日行一善的隨意而為。
而對於顧希旅而言,一眼卻是一生。
她早已忘卻,他銘記於心。
尹穗子在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