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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不知道。&rdo;
顧希旅誠實而直白說著。
他的確不知道,但也明白,這一次分別,必然是長久的遠行,最少都有四年那麼長。
尹穗子心下瞭然,也不追問他為什麼會突然下這樣的決定,她目光上上下下掃過眼前人,卻默然無聲。
最後,她用手撐著課桌,面色冷靜而寡淡,不因為任何事情而產生任何情緒,眼神甚至一片清明澄澈。和顧希旅一般,平靜的說出一個冷酷無情的事實。
&ldo;我不會等你。&rdo;
不會等你,無論多久。
顧希旅垂下了頭,他甚至已經感覺不到身後沉重書包帶來的重量,鋪天蓋地而來的失落將他掩埋,卻又有一種早知如此的感覺,像是在預料之中,也的確沒有出現在意料之外。
是的,早知如此,意料之中。
怎麼會等他呢,又怎麼敢奢求她等。
尹穗子看著他,又問。
&ldo;所以你還要出去嗎?&rdo;
她慈悲的遞來一個臺階,給了他一個再選擇的機會。
只要說不,一切就當做沒有發生,她也當做從沒有聽過這句話。
這是她最後的挽留,最後的慈悲與愛意。
從沒有過的無聲的挽留。
顧希旅怎麼會不懂。
終究是因為懂,所以這個頭才會點得更困難、更沉重。大腦與眼眶都像是注入了無法計量的鉛,難過的他都想要瞬時落下淚來,他垂眼用長睫掩住所有水光,潤濕了濃密的睫,卻沒有半滴淚滑下來,看不見實物的悲傷,是無奈與沉痛。
可他還是點了頭。
&ldo;嗯。&rdo;
空氣憑空凝結成冰,氣氛再降溫。
不知多久,他隱隱聽見了一聲笑,卻不敢抬頭,甚至不敢偷偷看一眼。他生怕自己一眼看過,就會因為面前這一張,即便日暮相伴也朝思暮想的臉,而放棄所有的決定,放棄所有的出路,從此墜入無底深淵,再沒有任何的可能與機會。
尹穗子沒有再開口,只是從冷冽的唇裡,溢位了一絲清冷淡薄的笑聲。
她拿著手機,無聲漠然而去,再沒有回過頭。
黑色軟底的小高跟踩在教室大理石磚上,發出清脆的聲音。
顧希旅知道她走了。
也許是書包太過沉重,他終於不堪重負,往後一仰,癱坐在了椅子上。
教室外月光清寒,室內燈光卻刺眼。
又快到盛夏了,蟬鳴在不遠處悄然而起,隱隱還伴隨著蛙叫,又像是他產生的幻覺。其實四下無聲,尹穗子也還在他面前,所有都是他的幻覺。
然而對面空空如也,便是一縷香也不存在。
的確不是臆想。
他捂住臉,在靜謐而寒冷的夏至落下了淚,無聲而悲哀。
&ldo;穗子,我怕。&rdo;
他在窒息的靜謐之中開口,弱而輕聲,極盡傷懷。
不知多久,蟬鳴都停了,他的淚像是也流盡,全校僅餘這一盞微弱燈光,在漆黑的教學樓格外明顯。
多安靜,細針落在地上的聲音彷彿都可入耳。
他的話在黑暗與幽靜之下,多麼清楚。
可惜沒有人聽見,也再不會有人聽。
至少,他最想要看見的人,早已飄然而去,再也不會回頭。
他多想在那一刻搖頭,說不去,說騙她的,說開玩笑的。
可是不行啊。
尹穗子說不會等他,是真的,他知道。可其實,她也從來沒有等過他,甚至於從來沒有想過等他。他們的起點,從來不在一個地方。任憑他怎樣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