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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歡眼神瞬間冷下來，厲聲問道：&ldo;那欺負他的是誰?&rdo;

張東眼神忽然閃爍起來，吞吞吐吐地說：&ldo;我……我不知道……&rdo;

程歡拿過他手裡的畫，問：&ldo;畫是在什麼地方裱的?&rdo;

張東說：&ldo;老……老鼠街。&rdo;說完撇過眼不敢再看程歡。

程歡緩緩道：&ldo;你確定你只是在學校裡見過顧寧?或者你還隱瞞著一些你覺得自己不應該說出來的事?&rdo;

張東低著頭，沉默不語。

程歡看了一眼李承天，說：&ldo;走吧，看來這些事情我們還是問當事人比較清楚。&rdo;

&ldo;等等。&rdo;張東忽然叫住了他倆。

程歡回頭，看著他。

好半天，他才嘟嘟囔囔地說&ldo;你說得當事人是誰?&rdo;

李承天說：&ldo;&l;藝&r;畫室的負責人就要被扣留了，不過就目前掌握的情況來看，頂多是叫回來協助調查，沒有證據，我們什麼都做不了。&rdo;

張東聽完，又低下頭來不說話。

李承天走過去，拍拍他的肩膀說：&ldo;能考上濱東美院並且保研，從正常年齡來推算，你人生大半的時間都被耗在作畫裡。我聽人說過，搞藝術的人身上都有一種異於常人的偏執，時刻準備好不求回報的耗費光陰，哪怕沒有結果都不會放棄。說實話，我確實很想知道，當崇高的信仰被玷汙，當誓死捍衛的東西被踐踏，當所有在意的一切都變得沒有意義的時候，人，究竟是會選擇變成怪物，還是會默默承受這一切，就當沒有看到?&rdo;

張東抬起頭來，看著李承天的眼睛微微泛紅，他深吸一口氣，努力調整了一下情緒，說：&ldo;就在上個月，系裡臨時通知我要去參加一個比賽，看見顧寧第二天晚上，也就是10月22日，畫全部改完已經九點多了，而且要的特別急，我只能去老鼠街碰碰運氣，從五彩長廊……就是一家裱畫的店出來之後，我看到了那個畫室，那個在圈裡很有名，很多名家都去過的……&rdo;

程歡說：&ldo;&l;藝&r;畫室?這個畫室為什麼有名?&rdo;

張東結結巴巴地說：&ldo;圈子裡傳聞……傳聞……&rdo;

程歡沉聲問：&ldo;傳聞什麼?&rdo;

張東考慮一下說：&ldo;其實也不是傳聞，只是大家都心照不宣，畫室會定期舉辦人|體|彩繪的展覽，我說的不是模型那種，是真正的人|體|盛|宴。&rdo;

&ldo;人|體|盛|宴?&rdo;

&ldo;對。&rdo;張東略帶為難的說，&ldo;公眾展覽還是會選擇性的遮蔽掉一些資訊，可是這種聚會是更為私密性的分享，說到底也是為了滿足人最原始的欲|望，根本不配稱為藝術。&rdo;

程歡問：&ldo;你走過去看到了什麼?&rdo;

張東說：&ldo;我一走近，就聽到顧寧的聲音。他好像在求什麼人?他說他不想做了，求那個人放過他，又哭又鬧的。結果那人不僅沒答應，還打了他一巴掌，罵他吃裡爬外。我當時被嚇了一跳，不想惹事就趕緊走了，臨走的時候還一直聽見顧寧在捱打。&rdo;

李承天說：&ldo;嗯，情況我們大概瞭解了。&rdo;他拿了張紙，寫了一個電話號碼遞給張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