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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語落下，程歡不由自主地看了一眼李承天。

李承天稍稍停頓，繼續說：&ldo;這些人的血太髒了，弄得滿地都是，粘在了衣服上和鞋上。這一次，無論如何不能這樣。&rdo;他稍稍停頓，抬起頭的時候正好對上程歡的目光，&ldo;喜歡寫新聞是嗎?右手這種東西，連扔在街上都不配，只配出現在菜市場的垃圾桶裡。還要把屍體扔進河裡，讓濱河的水洗滌掉他身上的一切罪孽。&rdo;

篤定的神情在李承天的臉上一閃而過，他的內心似乎暗藏著巨大的黑暗力量，落在程歡眼裡，不由得愣了一下，說：&ldo;這……這就是你所說的心裡落差?&rdo;

李承天沒有回答，只是看著屍體繼續說：&ldo;你不愛說話，甚至是沉默寡言，喜歡獨來獨往，你小心翼翼，儘可能不去麻煩別人，更不希望與任何人產生聯絡，可是……你到底是天性如此，還是在懼怕些什麼?&rdo;

&ldo;程隊。&rdo;趙連昕突然跑過來說，&ldo;被害者的下半身找到了，不過好像被什麼東西卡住了，好幾個兄弟怎麼都弄不上來。&rdo;

李承天疑惑地看了眼趙連昕，趙連昕立刻謹慎地把聲音放低，湊近些對程歡說：&ldo;我覺得水底下可能有什麼東西，之前幾個下河打撈過屍體的同事身上味道都不太對。&rdo;

程歡皺了下眉，說：&ldo;你準備一下，咱倆下趟河。&rdo;

趙連昕點了點頭，沖河裡的人大喊：&ldo;你們都先上來。&rdo;

程歡脫了外套轉身就往河邊走，李承天趕緊追上去說：&ldo;我也去。&rdo;

程歡停下腳步，看了他一眼，說：&ldo;不想我再問你奇怪的問題，你就不要給我湊熱鬧。&rdo;

說完，不耐煩地喊了聲，&ldo;趙連昕，速度點!&rdo;

李承天撇撇嘴，真他媽夠記仇的!

他默默看著程歡換衣服上船，心裡早就把這個目中無人唯我獨尊的狗屁領導叨叨了無數次，默默握了下拳頭喊道：&ldo;姜海波，給我準備一下，我也要下河!&rdo;

姜海波：&ldo;……&rdo;

船劃到了河心的位置，趙連昕說：&ldo;就是這。&rdo;

程歡沖他點點頭，掛上氧氣罩，翻身下了水。

一潛下去，趙連昕就追上來開啟結界，摘下氧氣罩說：&ldo;就在前面。&rdo;

他們順著水流，往暗處移動，周遭黑乎乎的綠成了一片。

濱東這條舊河，河底少說也有上千年見不得光。他們越往下水草就越多，再離近些，隱約看見草間裹著什麼東西，亂作一團。

程歡從腰側掏出斬魂刀，順著水草開始割。水草一碰到結界，突然迸發出一股內力，將屍體裹得更緊了。

程歡說：&ldo;收了結界吧，這些水草常年生長在河底，蘊含了太多的陰氣和沉屍的戾氣，已經有了靈性，只要受到刺激就會越裹越緊，不會那麼輕易放開屍體的。&rdo;

趙連昕說：&ldo;沒了結界我們就與常人無異，這樣太危險了。&rdo;

程歡說：&ldo;沒關係，取屍體要緊。&rdo;

趙連昕一揮手，周遭白光瞬間消失，程歡拿刀，沿著屍體的邊緣小心處理。

&ldo;小心!&rdo;程歡突然聽到趙連昕悶聲叫喊，他尋著聲音一抬頭，就看見一根水草像一條巨大的鞭子一樣朝自己抽來。他伸出手牢牢攥住，順著水流的方向，被水草帶著一起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