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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黎裹著被子,只露出一顆腦袋來,側身看著翠娥,忽問她:&ldo;姐姐,做那事是不是會懷孕?&rdo;
聽她說話,翠娥才抬起頭來,多看了她兩眼,抬起針尖兒往頭皮上磨,&ldo;你沒問大夫討些涼藥吃麼?吃了涼藥,就懷不上。旁的法子都不好使,就這個好。&rdo;
姜黎伸出半截手指,抓在被子沿口上,&ldo;那我這幾回,會不會懷上?&rdo;
&ldo;說不準。&rdo;翠娥拿著細針,在春衫縫口上走起針腳,&ldo;也有人說,月事前後不礙事兒,做了也無妨。這沒個準,都是看運氣。有的人想懷呢,千萬樣法子使了,也懷不上。有的人不想懷呢,說有也就有了。&rdo;
&ldo;哦。&rdo;姜黎把頭往被子裡縮一縮,&ldo;那下回去那邊前,我問阿香討口藥吃,你們都煎的吧?&rdo;
翠娥在手裡的衣衫上打結扣,&ldo;我有些日子不煎了,阿香好像還煎著,你問問她,勻你一口。這藥吃久了,就會吃壞身子。往後便是想懷,也懷不上了。&rdo;
被角覆了些口鼻,姜黎說話悶悶的,&ldo;還有什麼以後,好賴活著罷了。&rdo;
翠娥聽著這話嘆口氣,忽又惦記起回京的事來,又拿來問姜黎,想讓她在沈翼的帳裡多豎耳朵聽聽。她現今在營裡沒什麼用,平日裡無有寄託,能叫她還有盼頭的,大約就是她的父母兄弟,因也常常說起。這份渴盼,幾乎是她現在活著的所有動力。
姜黎應她的話,順著話稍說些有希望的話,安慰了翠娥,自己心裡卻無波動感觸。她也還有些兄弟姐妹,但都不在京城。幾個沒死的,都被發配到了各地邊境,過得大概都是極苦的日子。姜黎灰心,連這輩子與他們再相見的期盼,都生不起來。
她拉過被子,把自己的整張臉都蓋住。父母姐妹哥兄的臉一個個在眼前閃過去,眼角便落下眼淚來,一滴滴砸濕枕頭。那枕頭灰暗,濕了也瞧不出來,冰冷冷的觸感卻在耳側。
她這一夜睡得不安穩,總是能聽到帳外寒風呼嘯,打得帳篷矮樹都颯颯地響。清早起來的時候卻清醒,與人一道洗漱用飯罷了出去忙活。她是沈翼出言留在自己帳裡伺候的人,自然往沈翼帳裡去。即便沈翼在帳裡,也拿他做個透明人,只管去理褥掃地,整理衣物書案。整理罷了,抱著幾件換洗下來的衣裳出去,一句話也未與沈翼說。
出來了,抱著衣衫擋臉,去到印霞河開始幫著生火燒水,聽那些女人說各家閒話。日子就是這樣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周而復始。以前在京城的時候,能在家讀書,也能約好友上街閒逛,茶館裡吃茶,總有逗趣兒的事能做。這會兒與那時比不得,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傍晚的時候閒下來,她坐在印霞河邊的石頭上,托腮看落日。河面上有風,帶著清冽冰冷的觸感,在臉上擦來盪去。日頭下了半截兒,照得山頂的雪越發瑩白漂亮。這塞關沒什麼好的,也就這一壯麗的奇景。
看得脖子歪了僵,忽有人從後頭伸手過來,往她懷裡塞了個東西。這突突然的,嚇她一跳,回頭去瞧,是秦泰回來了。而他在她手裡塞的,是個湯婆子,青灰的銅壺,毫無花紋點綴。
還沒等她回過神來,秦泰已經在她旁邊的石頭上坐了下來,說:&ldo;我問了阿香,她說你睡覺的時候腳冷,所以給你帶了這個。&rdo;
姜黎看看手裡的湯婆子,這會兒沒灌熱水,貼在手心裡,冰涼冷硬。她又抬頭看秦泰,嘟噥出聲,&ldo;你又對我這麼好做什麼?怪難受。&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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