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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黎接住穗子，攥進手心裡，站在旁邊不出聲。沈翼看她一眼，她剛好也看向沈翼，目光只碰了一下，她便又收了回來，抿住下唇安分站著。

沈翼臉色蒼白，嘴唇這會兒都沒有血色，像蒙了一層白霜。大夫給他把了脈，又去拉開他身上的衣衫，給他看傷口，說：&ldo;醒了就沒大礙了，還得養些日子，不可大意。&rdo;說罷了回頭又看姜黎，道：&ldo;你待會兒兌些溫水來，給將軍擦擦身子，把這衣裳換下來。一定切記，莫要碰到傷口。藥也該換了，我待會兒叫人送來，你順便給換上。&rdo;

姜黎站著點頭，&ldo;是。&rdo;

應完把劍穗揣進自己袖袋裡，拿上帳裡臉盆架上的銅魚洗出去，到伙房弄些熱水，又往裡頭摻冷水。兌得差不多了，端起魚洗正要走，阿香剛好迎面進來。瞧見她少不得要絮叨，問：&ldo;沈將軍怎麼樣了？&rdo;

姜黎這會兒急著端水回去，一面往外走一面說：&ldo;才剛醒了，大夫也瞧過了，還得養著。&rdo;

阿香聽她說醒了，便異常興奮，也不管自己來伙房幹嘛的了，只跟著姜黎，&ldo;醒了？那他有沒有說什麼？&rdo;

姜黎不管她跟著，仍是往前走，&ldo;沒有。&rdo;

阿香還要再問，張張嘴發現沒什麼能問的，也就不跟著姜黎了，自轉身回去忙自己的。

姜黎端著魚洗回去帳篷的時候，要換的新藥也已經送來放在了案上。她端著魚洗過去榻邊，放到小杌上，又去找了身乾淨的衣裳，並拿了巾子放去水裡。

沈翼這會兒還是靠床頭坐著的姿勢，姜黎也不說話，上去給他把衣服脫下來。而後把浸水的巾子擰乾，從脖子開始擦起。除了布條纏過的地方，剩下的都仔仔細細地擦乾淨。好在這會兒天氣已經熱了起來，這樣擦洗也不會覺得冷。

姜黎脫他褲子的時候耳根有些紅，卻也不妨礙手上的動作。直到把他渾身都擦了遍，又拿了藥來把傷口上的藥都給換掉，這才幫他穿衣服。衣服穿好了，再小心扶他躺下。沈翼卻並不想躺下，目光落在她身上，有氣無力地搖頭，而後把右手伸出來，豎出小指伸到她面前。

姜黎不知她何意，看著他目光落在自己袖子上，便意會了過來。她把那根劍穗從袖袋裡掏出來，又小心地扣去他小指上。

劍穗扣好，沈翼把手擱下，合上眼睛，聲口極虛地說一句：&ldo;給我說故事吧。&rdo;

姜黎忙又去拿床上擱著的話本子，開啟一本來手裡拿著，去他旁邊坐下來。沈翼身子軟，往旁側一歪，就靠到了姜黎的肩上。他便這樣歪著頭，合著眼，聽姜黎在自己耳邊徐徐開口‐‐

恨相見得遲，怨歸去得疾。柳絲長玉驄難系，恨不得倩疏林掛住斜暉。馬兒迍迍的行，車兒快快的隨，卻告了相思迴避，破題兒又早別離。聽得一聲&ldo;去也&rdo;，鬆了金釧。遙望見十里長亭，減了玉肌。此恨誰知……

第38章 親吻

姜黎緩著聲音讀了一氣， 脖側拱著沈翼毛茸茸的頭， 長發壓過她的肩， 搭幾縷在她手腕上。她越讀聲音越小，而後微微轉頭看向沈翼， 能看到他的額頭和微合的眉眼。這個角度大約看什麼人都好看，可以清晰地看到顫動的睫毛，和胸口微微□□的面板。

姜黎小聲：&ldo;累麼？累了扶你躺下。&rdo;

沈翼搖了一下頭，&ldo;餓。&rdo;

這話剛說完，便有人在帳外出聲， 說是給送了飯來。食籃裡裝著的，只有一碗清粥。養傷養病的，總不好去吃那些油膩的東西， 也就這個裹裹腹罷了。姜黎扶正他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