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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絮單膝跪在地上,抽出銅插銷翻開鎖扣,扶住箱蓋兩端,向上一提,翻開了蓋子。
裡面是些平日裡用不著,又捨不得丟掉的東西。撥開布偶、老式相機和一些卡帶,柳絮從底下抽出根棗紅色的長條皮套。她把箱子恢復成茶几,坐在沙發上,把皮套端在眼前。
已經不是記憶裡的模樣了,紅不再鮮艷,皮也沒了光澤,不知道裡面的那管簫,是否也和這皮殼一樣老去。大約,早已經跟著主人一起死掉,沒有當年的魂靈了吧。
文秀娟死前留了口信,說把這管簫給她。文秀娟的父親來寢室整理遺物的時候,把簫交在她手上,但這麼多年來,柳絮從來都把它放在箱底下,甚至連皮套子都沒開啟過。一直到今天,她才有了正視的勇氣。
柳絮摩挲了一陣,把皮套開啟,將簫取出。
簫未老,色青黃,如昨日。
昨日似可追。
柳絮將簫放在嘴邊,手指隨意按住兩個孔,提氣一吹。文秀娟曾經教過柳絮吹簫,但柳絮氣息不夠,憋得臉紅耳赤也不成調。想起來,那情形就在眼前。
沒有吹響。柳絮又試了一次,發現不是氣息的問題。簫堵了。她把簫豎著拿在眼前,望進中空的竹管子。裡頭塞滿著細細捲起來的紙。
她的心跳了起來。
這是文秀娟寫給她的信嗎?
如果不是因為害怕,早在九年之前,她就該發現的。
柳絮去廚房拿了根筷子,把塞在裡面的紙捅了出來。
紙微脆,她慢慢展開。
她一張一張地看。看得手足冰涼,血液凍結。
的確是信,卻不是寫給她的。也不是文秀娟寫的。
這是兩個謀殺者之間的通訊!
3
你一定很驚訝吧,我也是。很高興能與你通訊。我是鼓起了很大勇氣的,請你別有不必要的顧慮。當我意識到你的存在時,特別高興,這也算是志同道合吧,雖然我們正在做的事情危險且不合法律。但不管怎麼樣,她該當受到報應,否則太不公平!
我以這樣的方式來作自我介紹。文秀娟現在正在醫院裡,你一定以為這是一場意外,因為這一次你並沒有動手。現在我告知你,這並非意外,而是我一手造成。當然,這只是一次教訓,我並不指望能把她怎麼樣,她總是能被救回來並再次回到我們中間的,時間甚至不會很久。但這是個開始,我加入進來了,未來還長得很,我打算和你一樣慢慢來。至於我真正的身份,我想你也不會輕易探究,就像我不會那麼冒失地詢問你的名字一樣。反正我們每天都會見面,會打招呼,都是這委培班裡的一員。
……
你不需要知道我的辦法。你這次的手段愚蠢又沒意義,別自己被抓住還拖累我。醫學院學生想不出好辦法?專業這麼差,下一個被甄別掉的一定就是你!
文秀娟日子不多了。有沒有你都一樣。
謝謝你回應我。很高興,真心的。
接受你的批評,但事實上,我已經有一個計劃的雛形了,還需要完善。在沒能想明白之前,我不會再動手。你一定用了某種近乎完美的手段,我根據文秀娟表現出的症狀查閱了許多資料,卻無法判斷你用的方式。這讓我有點崇拜你了。
想和你說點心裡話,希望你別覺得我太囉嗦。有些話沒有第二個人可以說。
每一次看見文秀娟,我都越發地感覺她的討厭,很多時候我幾乎無法掩飾自己的情緒,而那樣的時刻,我會想自己會否過於極端了呢。不過我倒很難想像,居然有一個人,比我更加地恨她。
……
十六頁信紙,十四封信。
信在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