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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輸了,你贏了。
贏家拿走一切,只不過我本以為贏家會是我。
我今年二十歲,身高168米,體重485公斤,三圍85c、66、88,擅長吹蕭。從小一直照顧人,家事好,飯菜做得很香,比學校食堂好得多。我心思細,擅長和人打交道,注重維護人際關係,也比較會掙錢存錢。我的專業成績不錯,以後職業發展也會不錯,我會出人頭地,對於晉升速度有所信心,我不想一直做一線的臨床醫生,而是想往醫院管理發展。我的生涯剛剛開始,我的魅力會在未來一點點地展現出來。而現在,我所擁有的,和未來將會擁有的,我全都輸給你。你可以慢慢想,你該如何使用我。怎麼用都可以,我認。哪怕作為你一個人的奴隸。
為了讓你安心,我重新向你介紹一下自己。這是一個從來沒有人知道的文秀娟,一旦我告訴了你,我的生與死,也就完全交給了你。
我出生和生長的地方,不是上只角法租界,而是老街棚戶區,爸爸是計程車司機,媽媽是個植物人。我曾經有一個比我大一歲的姐姐叫文秀琳,我十歲那年,和姐姐說好,要趁爸爸不在的時候把媽媽的管子拔了,我們以為媽媽死了,生活條件會好很多。姐姐臨陣退縮向爸爸告密,結果我一個人把媽媽的鼻飼管拔了出來。你知道那根本死不了人,但我就此有了原罪,生活從此改變了。在那之後,爸爸的眼裡,他只有我姐姐一個女兒。我努力了很多年,在家裡依然像個下等人,甚至隱形人,我的成績比組姐好,但是爸爸只會供姐姐念大學,我看不到未來。後來,我做了一件可怕的事情。我把寄生蟲卵注射到姐姐的身體裡,蟲卵突破血腦屏障進入大腦,醫院以為是腦瘤,她在高三那年死了。這就是為什麼我明知有一個你,卻沒有報警,也不敢對柳絮叫來的警察說實話的原因。我殺過人。
這是我最大的秘密,說出這些,我從裡到外,已經完全赤裸在你面前了。
讓一個人死,對你會有多少好處。而完完全全地擁有一個人的處置權,對你又有多少好處。
等著你對我的處置。
屬於你的文秀娟。
寫完這封信,窗外有了一線光。聖誕夜這天大家在寢室裡的時間很少,還剩了兩瓶熱水沒用掉,文秀娟拿著臉盆和熱水瓶去了廁所,脫光衣服把自己上上下下擦洗得乾乾淨淨。下毒者必定是個男人,她想,昨夜的局,不是同寢室任何一個女人能設下的。熱水澡讓文秀娟的臉色看起來紅潤了一些,可是一夜無眠後又在這個寒冷的早晨洗澡,讓她的頭一陣陣地抽痛。她疑心自己發起了低燒,甚至或許燒到了三十八度。其他人都還沒起,她坐在長桌邊,對著小圓鏡看自己的臉龐,總覺得還缺一些,又從箱子裡翻出一支倩碧的口紅。
吃過早餐,八點多的時候,文秀娟把信投遞出去。她從容了許多,不再左顧右盼,甚至在喝水吃飯的時候也不加任何防備了。她完全放開了自己,她要對方知道,文秀娟任人處置。
她看起來變得悠然,臉上總是帶著淺笑,以及淡淡的舔去一抹的唇彩,身姿再度回歸挺拔,頭髮用好看的頭繩攏起來,顯得不那麼稀少。
二十五日晚飯後,她去信箱瞧了一眼,信已被取走。
二十六日上午,文秀娟在解剖課上倒下去。
她倒在地上時還半睜著迷濛的眼睛,然後慢慢閉起來,從唇齒間吐出一道長長的氣息。這聲音是如此的驚心動魄,彷彿她身體裡的所有東西,精、氣、神以及一群嘶吼的小鬼怪,全都爭先恐後地湧出了這具皮囊。
二十七日凌晨,醫生宣佈文秀娟死亡。
第三部
一、枕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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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夜晚才能感覺到世界。
白天人們被世界裹挾,翻滾衝撞,最終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