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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見之明已經傳信回去,能跟嚴家小姐正面競價的只有自家公子,只是不知大公子這幾日身子可恢復了?能否趕來?
“當不得小姐讚譽。”餘敬惜也算猜出她的來意,只是油紙用途限制銷量不大,這嚴小姐感興趣的不知道是熟宣還是皺紙。
“餘家北宣聲名赫赫,餘小姐的熟宣也受到劉貴君的盛讚,紙譜節後怕是要引得洛陽紙貴了。”嚴袖水帶著三分得體笑容:“四通市的文心墨齋是嚴家的鋪子,還請餘小姐多加照拂。”
“客氣。”
“哼,假!”雅室的門外傳來一句嘲弄:“誰不知道你們嚴家的文心墨齋只賣你自家產的竹紙?”
鏤花的木製門扉被推開,一個大高個女子扶著一個木製輪椅站在門口,說話的就是這女子。
輪椅上坐著一個身穿八答暈春景深衣氣質儒雅的男子,二十多歲一半青絲披散著一半在腦後挽成隨雲髻。在這裡出嫁的男子會將頭髮全部盤起梳成髮髻,這個明顯超齡的男子梳的髮髻表明他依舊是未嫁之身。
“蔡夫子。”嚴惜兒歡呼一聲將手中茶杯一推就從座位上蹦起來。
男子帶著淺笑點頭致意:“打攪各位了。”
聲音低緩柔和,卻掩不住有些失真的沙啞。
作者有話要說:
☆、翎管箋
女子彎下腰動作輕柔的將男子抱起,姿勢標準的公主抱,男子很清瘦分量不重。見到有旁人看著面上露出幾分尷尬,用手輕輕阻擋女子的動作,女子細長的丹鳳眼微覷露出警告的意味,男子動作立刻僵直的停下,耳後到脖子染成一片緋紅。
將他抱進門跟在後面的下人立刻將門外的輪椅抬了進來,重新將男子安頓好,女子抱拳正色對餘敬惜施禮:“蔡皖晴。”
餘敬惜還禮,女子十六七歲,少見的大高個子,舉止利落英姿颯爽。
“我跟嚴小水不一樣,說話很直接。”她大刀闊馬的坐到桌邊:“皺紙是個好東西,可不是紅口白牙套套交情,然後扔點錢就能買到的。”
坐在窗邊的嚴袖水微微顰眉,知道她在諷刺自家四處收購小紙坊技術的事,這裡面有兩廂情願自然也有些埋汰事兒。
“瑩光紙。”嚴袖水雲淡風輕的端起杯,輕輕的三個字是提醒你蔡家也不是屁股乾淨的。
蔡皖晴嗤笑一聲:“那艾家如今可是大地主人畜興旺,就不知道久陽的陽家如今還能不能做夜光紙?”
嚴袖水抿嘴不搭,陽家的夜光紙技術,十年前的新品會上被嚴家收購這不是秘密,但是為了確保夜光紙的技術不外洩,嚴家這十年來一刻也沒停止對陽家的打壓,陽家紙坊五年前就已經被迫停產,但上月她還在母親的書房見到關於陽家的訊息,陽家夫主過世只留下不滿三週歲的幼兒
“我只是提醒餘小姐,這皺紙若是推廣,與白麻紙、黑麻紙一樣,在麻紙行業中成三足鼎立之勢也是可能的。”
嚴袖水真的驚到了,她驚訝於蔡皖晴將話說的如此直白,如果蔡家真的對皺紙感興趣,這不是提醒對方提價麼?
“謝謝蔡小姐提醒。”對方將話說的如此直接,餘敬惜也只好被迫接受這份好意:“卻不知蔡小姐為何而來?”
“皺紙蔡家沒興趣。”蔡皖晴揮揮手:“你也知道棉紙裡面那些五花八門的東西就夠折騰人了。”
比起竹紙的單一用途來說,棉紙應用就廣泛多了,市面上竹紙只有五六種,而棉紙卻有五六十種,從裝裱、扇面、風箏到絲綢的隔潮、茶湯的濾紙、扎紙鋪的壽房,也許每一樣的需求量都不如竹紙,但是七七八八的加起來也夠讓蔡家一年忙到頭。
“我想要的是熟宣。”她手在膝蓋上撐得筆直:“熟宣在洛陽的唯一銷售權。”
旁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