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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就要開始正式錄製,整棟小樓布滿攝像頭,連臥室也沒放過。
今晚鏡頭還沒開,她已經感覺到壓力倍增。
從出道以來,她一直是拍戲比較多,劇宣期會上綜藝,24小時攝像頭跟著的情況也有過。但那些都是飛行嘉賓,最多錄兩期。加上她從來不炒cp,所以上綜藝都是一個人行動,最大尺度就是被拍到素顏,她完全無所謂。
而這一次,是連續三個月,生活中的點點滴滴都要被記錄。
還要跟祁西嶼演夫妻,真的難度巨大。
「當然能看。」祁西嶼從另一邊上床,一臉淡定的模樣,「但是你睡前看這些需要動腦子的書,不會越看越清醒嗎?」
「你說得有道理。」關寧襄剛好找到藉口,飛快將書扔到床頭櫃上,身子往下一滑,鑽進被窩裡。
臥室有攝像頭,他們當然也不好在床上放兩床被子。
雖說可以讓後期剪掉,但鏡頭太多,萬一沒剪乾淨呢?再說,後期也是人,給他們知道一樣不安全。
關寧襄跟祁西嶼都不喜歡留把柄給其他人,自然做戲要做全套。
一床被子的情況下,關寧襄只能儘量朝床邊貼。
祁西嶼關掉最後一盞壁燈,臥室頓時一片漆黑。
眼睛看不見的時候,嗅覺和聽覺好像會格外敏銳。
關寧襄聽到祁西嶼躺下來的時候,衣服摩擦著床單被子的聲音,聽到他調整睡姿時,頭髮擦過枕頭的沙沙聲。
那些聲音離得有點遠,被子裡甚至沒進一絲風,顯然他也是貼著床的另一側睡的。
不用看也知道兩人之間肯定相隔很遠,反倒是他身上清雅的味道遲半拍地傳了過來。
一種沉水香混著清茶的香味,是記憶中的味道。
關寧襄還記得他們第一次見面的情景,爺爺帶她去祁家做客,一堆孩子吵吵鬧鬧,只有祁西嶼安靜地坐在角落。白白淨淨一張奶帥的臉,漂亮的眼睛有著與同齡人不相符的沉靜,表情嚴肅板正,反倒叫人一眼就看到心裡去。
哪怕祁家有錢,孩子們被照顧得很好,但因為正好是暑假,最熱的天氣,稍微一動就會出汗。所以,關寧襄經過那些調皮的男孩子時,聞到的都是或輕或重的汗味。
到祁西嶼身邊的時候,味道忽然變得不同。
她那時候只覺得好聞,卻辨不出是什麼味道。
熟悉以後,她常常去祁家玩,看到祁西嶼總坐在祁爺爺的書房裡看書學習,才知道他身上的味道來自祁爺爺點的沉水香,以及他泡的清茶。
兩種味道雜糅在風裡,讓整個夏天都清爽起來。
可能是習慣了這樣的味道,剛才關寧襄在浴室看到,祁西嶼現在用的洗漱用品,也多是這兩種味道。
用得久了,倒成了他獨有的標誌。
「襄襄。」祁西嶼忽然輕輕喊了一聲。
關寧襄從自己的思緒裡剝離出來:「怎麼了?」
「對不起。」祁西嶼說,「一直沒有機會好好跟你道歉,這兩年我……」
「算了。」關寧襄本來對他一走兩年多是不滿的,但現在他們成了一條繩上的螞蚱,她又覺得沒必要計較那麼多,「我聽說過一點,你跟我結婚時拿到的公司,到你哥名下了?」
祁西嶼點點頭,想到她看不見,又「嗯」了一聲。
「那你不是白跟我結了次婚?」關寧襄忍不住笑他,「虧大了。」
祁西嶼說:「其實……」
開口卻又頓了頓,似乎很為難。
「算了,過去的就讓它過去。」關寧襄對祁家的事不感興趣,轉頭朝向祁西嶼的方向,善解人意地說,「事已至此,我們握手言和,一起向前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