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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太醫一直保持著禮敬的姿勢,腹中的飢餓令他直冒汗,加之太陽又過毒辣,他的官服早就濕成一片,他只能將目光投向身後的同僚,可他們卻像約定好了的一樣,紛紛移開視線,裝作看不見。
雖然司清漣只是公主,但畢竟是皇室血脈,又是太子的妹妹,即便不是同母,太子同樣是寵她的,他們就算腦子進水,也不會正面同長樂公主作對。
張太醫咬牙:「既然公主殿下不能為下官做主,那下官只能上奏太子,讓太子來評評理。」
太醫院的人又點頭附和一聲,夏寧樂說到底是歌姬,當著眾人面指著他們鼻子陰陽怪氣一通說教,即便長樂公主不罰,但事情鬧大了,長樂亦是難保她。
司清漣喝完清水,把茶杯遞給春兒,面對咄咄逼人的太醫院,她既不吭聲,也不幫夏寧樂,讓別人一時間摸不透她的想法。
夏寧樂同樣不懂司清漣想要做什麼,不過司清漣既然沒回應張太醫,已經是站在夏寧樂一邊了。
何士坤挺身而出,道:「諸位,樂樂也是一時情急,並非有意冒犯,此事就當給我個面子,莫要鬧到太子那去。」
司清漣一聽他開了口,那平靜的目光方才有了一些趣味,本來無聊的爭辯,也變得有意思了許多,她道:「即便鬧到太子那去,他也不會罰本宮,倒不如鬧到父皇跟前,那本宮指不定就要挨些板子。」
哪有人主動把事情鬧到帝王那裡,並且去捱打的,但司清漣的神態不是作假,她很認真,就等著張太醫去參她一本。
何士坤:「不至於,樂樂也是無心。」
若是鬧到帝王跟前,夏寧樂單憑歌姬的身份,就能定下個藐視朝廷命官的指控而砍頭,不過她知道,張太醫是見不到帝王的,直到小說大結局,女主都未能見到自己父皇一面。
張太醫的身體開始發抖,過度飢餓導致他的腹部抽疼,連面部的表情都開始扭曲,他嘔吐出了胃液,導致牙齒發澀。
「不用那麼麻煩。」夏寧樂見狀,便知道時機成熟,「感染鼠疫的人其實還有一個重要症狀,我不知道你們為何忽略這些,但感染者會因為過度飢餓而開始高燒不退,諸位只要多等片刻,那張太醫有沒有受到感染,自然可分辨。」
張太醫冒的汗越來越多,他聽著夏寧樂一番話,心裡慌得要死,卻還得努力裝作平靜,但事情來得如此突然,他就算見過大世面,也不代表短時間內能想出應對的辦法,心裡一急,便口無遮攔。
「我這段時間,身體一直不太好,風寒也是反反覆覆。」他指著司清漣說,「如今殿下也染了風寒,你難道想說,連殿下也染了鼠疫嗎?」
「你還真是會亂咬人啊!」夏寧樂真心懶得和這種人狡辯,「你瞧瞧你自己如今的樣子,像是染了風寒嗎?」
張太醫還在嘔吐,似乎要把整個胃給吐出來,因為不能及時補充食物,他此刻覺得自己的腦袋都出現了暈眩,耳旁的話語都成了嗡嗡,聽不太清,他低頭瞧了一眼自己的雙手,因為在烈陽底下站著,看起來就像被烤熟的紅黑樣子,面板乾涸得開裂,摸起來也有點硬,像土塊一樣。
太醫院的人,都遠遠躲著他,他們此刻也意識到夏寧樂說的全部都對,但未曾想到感染者就在他們當中,上午還共同討論太子妃因為懷孕要調理的食物,下午對方就成了一副鬼樣子。
「不是的……不是的……」張太醫的聲音嘶啞,像是即將入土的老人,只能靠著氣發聲,「殿下,下官真的是冤枉啊……」
夏寧樂沒有想到,感染者若是不能吃飽,變異會來得如今之快,張太醫的臉也成了土塊,沒有面板該有的彈性和水分,更像是風乾的肉,水分都不明不白消失了。
「殿下!」夏寧樂第一次見到即將變異的喪屍,她心裡始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