旗袍(你家那位,活兒好麼?...)(第1/4 頁)
床邊矮櫃的抽屜被拉開, 耳邊是撕開某種包裝的窸窣輕響。
去年暑假,離開青漓的前一晚,黃茂康曾突發奇想, 發動大家去海邊散步。
那次黃櫨站在溫暖的淺海水裡,腳丫踩著細軟沙面,目睹夕陽下沉,緩緩落入海平線。
餘暉浸染天空與海,海天交接的地方,呈現出一種被稀釋過的朱柿色。
此刻她閉上眼, 腦海裡感受到的, 就是這種溫暖又柔和的顏色。
難以抑制地翕張。孟宴禮應該比她更難捱, 汗水從鼻尖滑落, 無聲落在枕頭上。
但他的語氣溫柔的、耐心的, 令人安心。
他幫她撥開被汗水粘在額頭和臉頰上的髮絲, 吻她:“別怕,放鬆。”
真正起床時,已經是大年初一的中午。
霧散了, 明媚的冬日暖陽烘烤著地板, 吃過午飯, 黃櫨想要去海邊散步。
孟宴禮詢關懷地詢問:“還疼麼?”
黃櫨放下敷眼睛的冰袋搖頭。
沒錯,黃護的眼臉又浮腫了。
忘記是某次在什麼契機下的談話,黃櫨和孟宴禮說過,自己不是一個愛哭的女孩。
可不知道為什麼, 陰差陽錯, 總有事情發生,讓她在孟宴禮面前脆弱。
連今早也一樣。
孟宴禮吻掉她眼角的淚痕時, 她還氣息不穩地辯解:“我才沒”
最後的一個“哭”字,被衝撞掉,破碎在早晨柔和的光線裡。
每一顆在空氣中起伏的微小塵埃,都像舞動著的音符。
見黃櫨體力恢復,又嚮往室外,
孟宴禮揉了揉她的頭髮:“那走吧,去換衣服。”
也是看見鞋櫃裡一雙畫滿塗鴉的帆布鞋,黃櫨才忽然想起來,還有徐子漾這麼個人來著。
新年前徐子漾突然離開青漓,去國外了。
當時黃櫨問起他的狀態,孟宴禮笑著說:“算是黯然離去吧。”
她的回應是,“哈哈哈哈哈!他活該!”
現下又想起這件事,黃櫨指著鞋櫃裡顏色花亂的鞋子,問孟宴禮:“最近徐子漾聯絡你了麼?”
“透過一次電話。
自從孟宴禮把除黃櫨外的所有聯絡人改回了靜音,徐子漾打電話的次數也少了。
年前偶然某次,剛好在用手機時進來徐子漾的電話,孟宴禮接起來,聽徐子漾發了半天牢騷。
他是不是被程桑子給用了?”
“好像是。”
兩人出門,外面天氣不錯,仍然有淡淡的硝煙味道瀰漫在微涼的空氣裡。
附近的海灘他們太過熟悉,孟宴禮開車,帶著她去稍遠的海邊兜風。
車子一路沿海行駛,碧藍的天空上一隻白色海鳥展翅飛行。
車速不快,像與海鳥並駕齊驅,黃櫨搖下車窗,在氣流中攏著髮絲,和海鳥揮手。
後來車子停在沙灘上,偶爾能看到小小的寄居蟹拖著螺殼,在被海水沖刷的平整的海面上跑過。
他們意外地遇見了一位熟人。
黃櫨也是聽見身後有人叫她“妹妹”,才下意識回頭,居然看見程桑子穿了件熒光橙色的羽絨服,正叉著腰對她笑。
很快,她的笑容裡摻雜起一絲意外,挑了挑眉梢。
黃櫨知道,程桑子是順著她的方向,看到了站在她身旁的孟宴禮。
程桑子哈哈笑著過走來,攬住黃櫨的肩:“妹妹,你什麼時候到青漓的,之前聽徐子漾說,你不是在帝都市麼?”
“昨天才來”
她就這樣勾著黃櫨的肩膀,往旁邊走了幾步。
確認離開了孟宴禮的聽力範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