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山(再親我要起反應了...)(第1/4 頁)
5月21日, 畢業畫展的第一天,黃櫨起得很早。
沐浴後,她把掛在孟宴禮衣櫃裡的旗袍拿出來。
這是她今年收到的第二件旗袍。
和程桑子那件明豔性感的不同, 孟媽媽縫製的旗袍用了簡潔的琵琶襟,布料顏色也素雅,是淺淺淡淡的綠色,像山嵐。
她在腰側,特地為黃櫨繡了一簇盛開著的淡粉色黃櫨花。
黃櫨很喜歡這件旗袍,也喜歡孟媽媽和旗袍一起寄回國的那張卡片。
卡片上寫了幾句話, 大意是說, 她年輕時喜愛縫製旗袍, 很多年沒做過了, 如果哪裡做得不好, 希望黃櫨不要嫌棄。
“也許你聽宴禮說過, 我的情緒總是不太受自己控制。希望回國同見面時,你能多擔待一下阿姨。阿姨好緊張,但請你相信, 我和宴禮的爸爸都非常期待與你相見。”
那天晚上, 黃櫨聽孟宴禮說, 卡片上雖然只有寥寥數語, 孟媽媽卻反覆謄寫了十幾遍。
孟媽媽的情緒狀態確實不穩定,卡片寫著寫著,經常聯想到一些悲觀的事情,悲從中來, 掩面哭泣, 模糊了鋼筆字跡不得不停下來。
“越是遇到高興的事情,她越是會想到孟政一。想到他已經無法再享受到人間的任何事物, 她會情緒失控。”孟宴禮這樣說。
當時孟宴禮和黃櫨講這些時,她捏著卡片感動得淚花閃閃。
孟宴禮把人抱進懷裡,揉揉她的頭髮,又吻吻她的嘴唇,安慰地說:“不是為了惹你哭才說的,我是真怕你們見面時我媽一哭,你心裡跟著不好受。你又是個太容易自責內疚的姑娘。”
孟宴禮其實不是一個喜歡囉嗦的人,反覆在家人和黃櫨之間做功課,其實也沒別的什麼,他就怕一件事——
無論如何,他也不希望黃櫨感受到委屈,哪怕一丁點。
旗袍很合身,每一處曲線都剛好貼合黃櫨的身型。
她穿好時,孟宴禮從門外進來,幫她拉好背後的拉鍊。
臥室裡晨光明媚,風從視窗拂來,帶著一絲窗外的清新。
幾團柳絮粘在紗窗上,春燕嘰嘰喳喳叫著自窗前飛過。
孟宴禮的手扶在她腰側,側身吻她:“今天想吃什麼?”
“你不是要去機場?”
“先陪你吃飯,然後送你去學校我再去機場,時間來得及。”
車子停在學校東門外,黃櫨穿著旗袍,限制了動作,只能慢條斯理邁下車。
孟宴禮也下車了,他拉她的手腕,然後擁她入懷,手扣在她後腦勺上輕輕摩挲兩下:“別緊張。”
這天帝都是個好天氣,晴空萬里。
學校東門牆邊的黃白色月季盛開,空氣中瀰漫著淡淡花香,黃櫨對孟宴禮的車窗揮揮手:“一會兒見。”
孟宴禮 笑:會兒見。
黃櫨在展廳門口遇見幾個同學,大家多多少少都有點興奮和緊張。
只有仲皓凱,百無聊賴地坐在藝術造型的金屬垃圾桶上,玩著手裡的打火機。
這人估計還沒睡醒,打著哈欠:“我說,咱們有必要來這麼早嗎?”
有同學說,趁著早晨,沒什麼人,可以先進去和作品合影。
黃櫨隨著大家一起走進展廳
慢慢的,人也多起來。展廳很大,等她看了一圈同學們的作品,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個多小時,再回到自己畢業設計所在的區域時,發現她的畫前駐足了好幾個人,他們在拍照留念。
有些激動,也有些不好意思
去年暑假前送去展館的那幅畫,她天天去觀察,發現會在她畫前停留的人寥寥無幾,從未發生過現在這種盛況。
現在有這麼多人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