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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敏中道：&ldo;一頓板子就把你的氣勢都打沒了？&rdo;

薛元翰嘆了口氣，說：&ldo;方才賢妃娘娘派了旌雲姑姑過來，教導了半日，有些事情我確實無能為力……&rdo;

他突然咬牙切齒地恨道：&ldo;只怪我自己沒本事，身上沒功名、沒軍功，做不得官，上不得戰場，說話自然沒人聽。&rdo;

&ldo;各人有各人的緣法。我只問你，你是要放下了還是想爭一爭？&rdo;

&ldo;我只想和靖能等我幾年，待我考取功名，入了仕，說話有分量了，一切就都好了。可是她過了年就要及笄了……&rdo;

話到最後，薛元翰的聲音有幾分飄忽。他把臉深深地埋在枕頭裡，很久都沒有抬起來。

裴敏中覺得薛元翰好像哭了。他靜靜地坐在床邊，聽著從枕頭裡傳來的壓抑而憤怒的哭聲。這種無力感，對事情失去掌控的憤怒感，他在金陵的時候也曾飽嘗。

良久，薛元翰的肩膀才停止了顫抖。裴敏中拍了拍他的後背，說道：&ldo;過了中秋海西使團就到了。我聽說海西汗王極寵這位小王子，說不定咱們可以在他身上想想辦法。&rdo;

薛元翰甕聲甕氣地說道：&ldo;我今日傷重不得動彈，祖父堅持明日就要送我回京。我也知此事難辦，但是也唯有指望你了……&rdo;

裴敏中道：&ldo;你我兄弟，自當為你排憂解難。安王被太后禁了足，每日只能待在武陵閣。我自己能幫上多大的忙，也難說。我會盡力，到時候見機行事。&rdo;

薛元翰兩眼紅紅地望著裴敏中說道：&ldo;慎之，大恩不言謝！&rdo;

第二日便是中秋，南苑裡的氣氛卻沒有過節的樣子。太后因為連日來的事端，有些心力憔悴，一早便說了要在長春居休息。

貴妃由於沒有能給哥哥爭取晉位侯爵，自己也沒晉封皇貴妃，看什麼都不順眼，做什麼都興趣缺缺。

元和帝只在開雲館辦了個小小的家宴，吃過月餅，喝過桂花酒，便都散了。

端敏拉了兩個妹妹和成頤郡主，坐在開雲館階梯最上頭的高臺上，一起賞月。

和靖勉強笑道：&ldo;長姐有心了，這次恐怕是你我姐妹最後一次，這樣齊齊地聚在一起過中秋了。等過了年，便是嫁的嫁，走的走，這輩子再想這樣，怕是難了……&rdo;說著說著，她的聲音便哽咽起來。

端敏拿出帕子，邊給和靖擦眼淚，邊勸道：&ldo;瞧你說的，咱們身為女子，哪有一輩子不嫁人的。日後你成親生子，那才是你真正的家，是你自己的家。&rdo;

宣惠也勸道：&ldo;二姐，父皇還沒有正式下旨，你先別著急，說不定事情還有轉機。或許這海西小王子偏偏不喜歡長得太美的公主呢！&rdo;

和靖嘆道：&ldo;多謝姐姐和妹妹寬慰。只是我的命大概就是這樣的……也怪我自己蠢，太好的夢，原是不該信的……要不然，夢醒了，也不會這般難受了……&rdo;

端敏皺了皺眉頭，她雖然沒明白和靖所指的夢是什麼，聽著這意頭卻著實不好。

成頤郡主上來前，摘了一支桂花拿在手裡。她原本站在高臺邊嗅著桂花，聽了和靖的話，便轉過頭來說道：&ldo;和靖姐姐你原先做的是什麼好夢？&rdo;

她胳膊上挽著的纏臂紗，和裙擺一起迎著風飄起來。端敏笑道：&ldo;你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