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誤會(第1/2 頁)
燕郊,空山無鳥鳴,冰霜結千里,一處梅林,枯枝橫生,顯然很少有人打理,梅林中央卻有稀稀疏疏兩三根竹子,竹子一旁都有一處火爐。
在南方常見的竹子,因為氣候的原因,在北方卻很難存活。能在嚴寒的北方活下來,既是細心打理,也實屬不易。可見主人的向南之心。
此處幽靜,卻並不冷清,一片朗朗的讀書聲讓這裡充滿了煙火氣。
天寒鼓柁生悲風,殘年白頭高浪中。
地經江徼飽焚掠,夜夜防賊彎長弓。
荒村葉落寡婦泣,山田瘦盡無耕農。
男逃女竄迫兵火,十年不見旌旗空。
昨夜少府下急牒,軍興無策寬蜚鴻。
新糧舊稅同立限,入不及格書駑庸。
有司累累罪貶削,緡錢難鑄山為銅。
朝廷寬大重生息,群公固合哀愚蒙。
揭竿扶杖盡赤子,休兵薄斂恩須終。
這詩說的是,江邊歲暮天寒,觸目皆是荒涼。清廷入主中原已有十餘年,地方上卻依然飽受兵火盜賊之苦。
人民或死或逃,民生凋敝,田地荒蕪,而朝廷依舊窮兵黷武,為維持戰爭所需,甚至還捐雜稅嚴限追逼,致使哀鴻遍野。詩人重心長地建議統治者要休兵薄斂,警醒嚴刑苛政的統治者不要逼民為盜。
若這些良民赤子無以為生揭竿而起,損害的正是統治者自身的利益。仁政愛民,是為民,也是為己。
這首詩的主人便是龔鼎孳。
他的身份有很多,比如前刑部侍郎,南黨黨魁之一,江左三大家之一,還有此時無可爭議的文壇領袖。
然而後世能記住他的身份的只有一個,那便是“貳臣”。
博爾金聽不懂這詩,但看到遍地孩童,他還是驚掉了下巴。靠,這人混的也太慘了,好歹是做過刑部侍郎的人,現在居然做起了孩童的開蒙老師。
這種窮酸最好離他遠點,六弟和阿瑪找這人做什麼?
博爾金前呼後擁,十餘騎人馬呼嘯而來,為首的是帶路的兵丁,一入梅林就撞翻一個孩童,所幸沒有被馬蹄踐到,只是頭皮摔破,而帶路的兵丁眼皮都沒眨一下,莫說撞傷,以往就是撞死也有不少。
這一番操作驚的這些孩童四處逃竄,畢竟還是天下初定,許多人對於刀兵的印象並不遠。
一青年學子立於馬前,用滿語說道:“書香之地,望諸位兵爺收攏刀兵,此地並無賊人,乃是定山先生的住所。”
龔鼎孳,號定山。
博爾金聽到這是什麼定山先生的住所,立即調轉馬頭,罵咧咧的抽了旁邊帶路的兵丁一鞭子:“馬德!連個路都認不到,要是耽誤了咱覺爾察家的大事,定取你狗命!”
帶路的兵丁,一臉委屈,辯解道:“沒有!”
啪!又是一鞭子,博爾金大聲呵斥:“當然沒有!這裡沒有那個啥子龔鼎孳!”
“不是!”帶路的兵丁想糾正博爾金的思想!
啪!又是一鞭子,博爾金用鞭子直接糾正了他的行為。廢話!這裡肯定不是龔鼎孳的家。
這三鞭子抽下去,帶路兵丁被抽的皮開肉綻,頭昏眼花,要是還有幾鞭子小命肯定不保,所以依著求生本能轉身騎馬逃竄。
這一逃,更加肯定了博爾金的想法,馬德,老子最恨知錯不改的人!這尼瑪方向都相反了,還在狡辯什麼“沒有”、“不是”之類的。心想這畜生早點糾正路線,也不止挨那幾鞭子。現在倒好,白白耽擱老子的時間!不知道要耽誤多久的功夫,只怕老子回去要挨阿瑪幾鞭子了。
想到這裡,博爾金尤不解氣,仗著自己的馬好,輕鬆追上了帶路兵丁,又是啪啪兩鞭子。
“錯了······”那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