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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買機票去了?
林鹿扶額,忽然想起什麼,戳開電子日曆掃了一眼。
今天是九月十八日,他記憶力向來不錯,這個時間點,柏季言剛剛費盡心思低價拍下過一塊地,有風聲傳出這裡會被上頭圈定為規劃區,柏季言就計劃把這塊地轉手高價賣出。
林鹿人脈極廣,柏季言要轉賣還等著他牽線,現在他忽然人間蒸發,也不怪柏季言急成熱鍋上的螞蟻。
若換做是以前,林鹿肯定會盡心盡力操持,但現在——
呵,自個兒急去吧。
踩著太陽落山的點,別墅門口傳來汽車的制動聲。
林鹿下樓正巧和剛進玄關的人碰面。
他站在臺階上,視線正好和盛危平齊,「盛哥。」
盛危掃了一眼那張蒼白尖巧的小臉,眉梢一挑,「不舒服?」
林鹿搖搖頭,「還好。」
盛危也沒多說什麼:「到餐廳吃飯。」
他把搭在臂彎的外套,遞給旁邊傭人。
經過林鹿身邊的時候,帶來一陣冷冽乾淨的風。
或許因為最後時間是在療養院病房度過,林鹿對氣味尤其敏感。
作為新京市新貴,柏季言格外注重儀容儀表,西服體面精緻,噴的香水在不同場合也很考究,但……盛危似乎沒有這個習慣。
不過拿柏季言和盛危相較,也是抬舉他了。
林鹿漫無邊際的發散著思緒,慢騰騰往餐廳走。
不得不說許姨手藝真的不錯,他甚至多喝了兩碗奶油湯。
晚飯很快吃過,林鹿回到臥室,身後傳來腳步聲。
人閒下來就容易發懶犯困,他正打算洗漱睡覺,外套脫下來,還剩下一件貼身襯衣,手搭在衣領釦子上,餘光看見盛危還站在門口。
視線對上,盛危一下就讀懂了這個眼神。
意思是你確定不迴避一下嗎?
他靠著門框,手掌抄在口袋裡,強調:「這是我的房間。」
林鹿輕眯了下眼。
他也沒想和他一個房間,為什麼不把他安排到次臥去呢?
但睡在哪個房間對他來說其實也沒什麼差別,況且都是男人,脫了衣服又不會少塊肉。
他收回視線,神態自若的繼續解釦子。
林鹿身上穿的手工襯衫,上面的聯排扣子細小精緻,盛危原本以為他傷了右手,解個釦子肯定會折騰半晌,但沒想到……
「你左手也很靈光?」
林鹿莞爾一笑:「我兩隻手都能用。」
盛危牽起唇角,沒再多說什麼。
上學時他曾聽過一種說法,慣用右手的人左腦靈活,反之亦然,那麼……兩隻手都用的慣的人,是不是也會比其他人聰明些?
林鹿站在花灑下,閉著眼,任憑水流淌過發梢,順著臉頰沖刷下來。
他將手放在左胸,最貼近心臟的位置,上輩子他經常心臟病發作,所以偶爾摸一摸胸口已經成了他的習慣。
浴室裡霧氣瀰漫,嘩啦啦的水聲很像他躺在病床上,聽見暴雨沖刷在窗戶上的聲音。
他原以為自己已經站在頂峰,在商界呼風喚雨,無堅不摧,卻依舊抵不過疾病,熬不過死亡。
那時他除了躺在病床上,哪也去不了,偶爾會想起柏季言曾經和他的約定。
在一座熱帶風情的海島,吹著濕熱的海風,在暴雨來臨的時候,蓋一個屬於他們的小屋躲進去。
他把所有的算計猜忌都留給了外人,一廂情願的,毫不吝嗇的去信賴身邊的人,也就從來沒能看清周圍人的真心,最終落得那樣的下場。
果然就像從前老師說的,所有感情都要有所保留,才能足夠